姜雪晏到底是当过皇后的人,手段狠辣非比寻常,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她自有法子惩治下人。
她叫青儿唤来院子里的婢女和妈妈,又把已经被偷干净的首饰匣子摆出来。
什么意思已经很明了了。
只是王妈妈依然揣着明白装糊涂。
王妈妈“三姑娘,府里的事情多,你也是知道的,许多事儿都等着大家去做呢,你忽然把大家叫了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吗?”
姜雪晏“没什么要紧事,只是我这匣子看着空了点,你们往日拿了多少,都还回来了,我便也不追究了。”
听姜雪晏的话,几个丫鬟和妈妈面面相觑,早知道姜雪晏是个软弱性子,她们才敢肆无忌惮地偷东西。
哪怕姜雪晏挑明了,王妈妈也想着糊弄过去,依姜雪晏的性格,必然不会像二姑娘那样大张旗鼓。
王妈妈“三姑娘,您这可是真的冤枉奴婢们了,大家都在院子里伺候您,大大小小桩桩件件地都以您为先啊。谁人敢拿您的东西啊。”
姜雪晏垂眸,她性子软弱到底是装出来的,想前世身为皇后的她一个不高兴便把手底下的丫鬟太监杖毙。
现在还真不自在。
姜雪晏幽幽的叹了口气,眼珠子里像要转出水来一样,装作娇怯怯地样子说。
姜雪晏“我不比二姐姐会说话,理论不过王妈妈,只是这首饰不在少数,今日我瞧见了,便不能掀过篇去。”
姜雪晏“青儿,去请父亲来主持公道,看看府上失窃该作何处置。”
姜雪晏好不容易挤出两滴泪来,叫青儿看见,顺便在姜伯游面前添油加醋说一通。
就成了:三姑娘丢了首饰被王妈妈好一顿阳奉阴违,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谢危在旁边听着,只觉得姜雪晏无甚出奇,默默抿了一口茶。
谢危“无妨,姜大人请便。”
姜伯游紧赶慢赶过来,就看见姜雪晏委屈答答的样子。
姜伯游“怎么了,晏丫头?”
姜雪晏“见过父亲,女儿处置不了房中人,只能打搅父亲了。”
姜伯游“这说的什么话,有爹爹给你做主,万事都能解决!”
姜雪晏“那就好,请父亲上座。”
姜雪晏“青儿,我那书架上第三层左起第六本,是我记的账本,你去取来。”
姜雪晏“有账本在,我们也好一一对证。”
青儿眼里迷茫了一瞬,自家主子整日里除了钻研琴棋书画,便是望着窗户外发呆,没见过整理什么账本啊。
总觉得三姑娘有些不一样了,但是说不上来,青儿只好硬着头皮去取所谓的账本。
她就拿着那本诗五册递到了姜雪晏手里。
姜雪晏“我十八岁生辰时,父亲添了一枚红玉如意佩,点翠头面一副。”
姜雪晏“燕世子送了一对汝窑白瓷花觚,一枚大食国来的夜明珠,还有整块羊脂白玉雕成的九连环,这些官造的东西当了,只怕是要送进官府的。”
姜雪晏说的头头是道,姜伯游侧目看去,哪里是什么账本,分明是她平日看的诗册。
这小丫头,之前向来沉闷不知变通,哪里学的这些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