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死不渝.

.

.

识海之外，赵远舟与离仑打得难舍难分，从湖面斗到栈桥，战况胶着，梦境之中卓翼宸的情况也不太好。

卓翼宸惊恐地看着哥哥胸膛被利刃刺穿，红色戾气包裹下是朱厌那张讨人厌的脸。他想跑，结果被一把掐住脖子扔进了池子里。

“卓…”

楼衔月飞出金丝想救他，可四周场景慢慢变换，缉妖司变成了大荒岸边。

卓翼宸从海中跌跌撞撞上岸，亲眼看见文潇被朱厌掐断脖颈断了气。恐惧和愤怒占据主导，他抽剑劈了过去。

剑气掀起了朱厌的黑袍，可惜剑锋没能划破他的皮肉。

不远处，楼衔月用金丝缠住了他的云光剑，他被死死禁锢住力道，始终没法伤到朱厌半分。

见他依旧不清醒，楼衔月一咬牙用了力把云光剑拽飞，冲上去扇了卓翼宸一掌，“醒过来没！”

这一掌力道不小，卓翼宸被扇得偏了脑袋。不过还好，这真让他清醒了过来了。

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掌心，复又看向楼衔月，懵懂的样子像找不到回家路的孩童。楼衔月心脏一抽，从未有过的感觉漫了上来。

“我…”

“你在你自己的梦里。”

赵远舟说过的，冉遗会让人在噩梦中丢失自我，破梦最直接的方法便是自戕。

“其实能破梦的不是自戕。冉遗的梦境能刻画出入梦之人最恐惧的事情，只有克服这些才算破梦。”

她帮忙捡回云光剑递到卓翼宸手中，“你害怕的是什么？父兄的死？文潇的离去？还是朱厌？”

云光剑和腕上云纹同时亮了起来，卓翼宸持剑突然笑出声，“我知道了，我带你破梦。”他牵起楼衔月的手，两只冰块一样没有温度的掌心贴合在一起竟然在对方那儿汲取到一丝温暖。

“我的噩梦，原来是我自己。”

.

.

云光剑落下，蓝光乍过，楼衔月猛地一呼吸，从真实的世界里醒了过来。

远处赵远舟和离仑的两股妖力相撞，荡开一圈磅礴的力量，水杉被波及，棵棵皆被震弯了腰。

楼衔月呼吸一滞，捞起身旁破梦后还不甚清醒的青年往周边一滚。原先他们靠着的那棵水杉顷刻间被妖力斩断树干。

被离仑牵制住的赵远舟还要时不时分心护着文潇，余光瞥见那两人已经清醒却抱着在地上打滚，忍不住哀嚎：“打完再抱行不行啊！”

卓翼宸闻声而动，持剑飞起，楼衔月也闪身环着文潇的腰肢将她挡在离仑又一阵强大的妖力之后。

一对三，这局面俨然不利。离仑冷哼一声，恨恨甩袖飞走了。齐小姐耳后黑色槐叶的印记消散，原本的相貌也慢慢显露出来。

只是卓翼宸已然凌空，收剑不及，楼衔月袖中金丝飞到一半被利刃刺破血肉的闷响打断

——冉遗挡在了齐小姐面前，云光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齐小姐醒来，就看到冉遗虚弱地倒进自己怀里，而她也因为体力不济被带倒在地，口吐鲜血，泪如雨下。

.

.

楼衔月坐在栈桥边，抬手往小船上扔了一缕金光。载着齐小姐和冉遗的一叶扁舟就这么晃晃悠悠往前驶去。

冉遗被云光剑所伤，齐小姐被附身太久，妖气已侵入五脏六腑，两人皆无生机，或许这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