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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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思恒逃脱，乘黄一案的线索又断了，他们只能先回缉妖司暂做休整。

卓翼宸独自坐在后院水池的石山上，静静抚摸着老树的树干，烛火跳动着，映出他眼眸中隐约流出的悲痛。

楼衔月走过后院的屏风，正好撞上从卓翼宸那儿刚回来的赵远舟。

大妖手里抓着什么东西，见她视线投了过来，便把掌心玉佩勾在食指上举了过去。

玉佩冰凉硬实，差点撞上楼衔月鼻尖。

她轻轻啧了一声，赵远舟收起玉佩调笑，“小卓大人给我的，楼大人可别吃味了。”

“我吃你个猴脑。”

赵远舟不笑了，摸着自己幻痛的后脑倒吸一口凉气。

楼衔月绕过他继续往古树旁去。

卓翼宸正拨弄着枝桠上挂着的小小风铃，铜皮被扣响之际，少女一身水蓝色衣衫款款而来，最后在暖光中站定。

他抬头，被楼衔月头上珠钗折射的光晃了几眼，“有事？”

楼衔月兀自在矮桌旁坐下，添炭倒水，又往炉中加了几勺茶叶，“小宸一起喝茶吗？”

“不许喊我小宸！”

那是他父亲和哥哥才会喊得，太过亲近。

他耳根泛起霞红，跳下老树时云光剑拨到了风铃，叮叮当当的更是乱了他的心。

“你到底来做什么？”

他梗着脖子落座，起起伏伏的胸膛昭示着他此事波动的心绪。楼衔月捧着茶杯轻轻敲着，“想问问裴大人和他弟弟的事。”

她曾从文潇那儿听到过一两句，但对事情经过不甚清晰。如今她正时时刻刻陪在裴思婧身边，楼衔月找不到机会再问，只能来寻卓翼宸。

“我也只在卷宗上看过寥寥几句。”

三个月前，天都发生了和今日所见一模一样的命案。死者周围和身上都留下了鹿角符号，而这几起命案的凶手正是裴大人的弟弟裴思恒。

裴思婧亲手将弟弟当场射杀，随后引咎辞职。

“她的弟弟变成了妖，为了天都百姓的安危，她只能杀了他。”

故事讲完，茶水也已经滚了。卓翼宸为自己斟上一杯，入口却是满口苦涩，难以下咽。

他拧着眉吞下，看向同样喝茶的楼衔月却神色淡淡无甚反应，“你放了多少茶叶？不觉得涩吗？”

“不多吧。”

“我也尝不出来。”

正要舒展的眉心又皱了起来，卓翼宸扣下她茶杯诘问：“什么叫尝不出来？”

“我没有味觉。”

楼衔月平静吐出这几个字，卓翼宸却好像晴日里被平白劈了一道雷一样愣住，“没有…味觉？”

“那那日你在桃园小院吃英磊烙的饼…”

“没有味觉我还不会装吗？小山神辛辛苦苦做的，总要给点反应啊。再说了，那肉饼闻着真的很香。”

卓翼宸又想起那日英磊说的。

山神靠吸食人间供奉的香火修炼，或许楼衔月也是？

“你在人间也有庙宇吗？”

青年背上洒着光，弯腰虔诚上香的景象还历历在目。

他不知道，楼衔月早已接受过他的供奉。

她笑了起来，眼睛只剩条窄缝，“有缘见到我指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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