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为衫说:“你很会揣测人心,比我想的还要厉害。”
上官浅:“姐姐客气了,毕竟我可是魅啊。不过你也比我想象中的聪明很多,我本以为你刚到宫门环境生疏,第一晚就莽撞地夜行刺探,非常不妥。现在想来,你其实早就算过了吧。”
“当初宫子羽带我们离开地牢的沿路,你其实就已经掌握了宫门夜晚巡逻的动线,大婚前晚,所有女客都会早睡,谁都不会打扰新娘,夜行刺探最佳时机,若不是当晚执刃遇难,你的行踪根本不会暴露。”
上官浅继续分析:“哦对了,当初你故意从新娘队伍里逃脱也是为了引起宫子羽的注意吧!毕竟宫子羽第一次来地牢的时候眼里可只有我呢。你假意逃脱让他来追你,然后又故意拿他的宝贝面具不还他,让他再次来找你,姐姐真厉害。”
“我没有你想象的如此精于算计,上官姑娘不用太过高看我,我只不过不想在半月之期到来之时两手空空去见寒鸦而已。”
听见“半月之期”的时候,上官浅的表情凝固了。
上官浅的声音沉下来:“谁都不想。”
云为衫说:“是谁都不敢。”
她们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仿佛躯体反射一般,云为衫脑海里冒出了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脊背泛起一阵恶寒。
无锋训练室里,寒鸦肆拿来一碗浓黑而黏稠的药汁给她。那药光是气味就令人发怵。
可寒鸦肆告诉她:“喝掉这个,你就是魑了。”
云为衫没有多余的问话,接过碗,仰头饮下。但很快她就停了下来,脸上失了血色,嘴里咬着什么东西。
“别嚼,直接咽下去。”
云为衫感受着嘴里不适的触感:“这里面是什么?”
“虫卵。”
一阵恶心,让她的胃里翻腾,但是她还是咬紧牙,没有把药吐出来。
“是跗骨之蝇的虫卵,也叫作半月之蝇。用它制成的毒药名为‘死誓’,意思是誓死效忠无锋。这是魑魅魍魉的专属毒药,喝下它,跗骨之蝇会在你的体内寄生,平日里到没有任何影响,只是每隔十五日就需要服用解药。”
在云为衫失神的同时,上官浅也陷在自己的思绪里。身为魅,她自然也受半月之蝇的控制。
她在出发来宫门之前,曾问过寒鸦柒:“这次一去宫门,不知道多久能回来了,你是否得把‘死誓’的解药多给我一些?”
“每隔半月,会有无锋的人在旧尘山谷的镇上和你们接应,有收获,就有解药。”
“后面的话,你就不用说了,我肯定会拿到解药的,放心吧。而且,从魑到魅,我受过的苦还少吗?这些蚊虫鼠蚁,我才不会放在心上,不管多痛苦的折磨,我都受得住。”
她从寒鸦柒的目光里看出了沉重。
“你受不了。”寒鸦柒反驳她,目光里竟然有些心疼,“相信我,你受不了。”
“所以在半月之蝇的期限到达之前,拿到重要情报。或者做出让无锋满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