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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巷的宅子尚未有定论,不是说皇帝不再有其他的动作了,没了南巷,还有北屋,原本高阳默良以为算是暂时躲过了一劫,却不曾想倒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高阳默良怎么会失踪?
高阳默良原本舒展了些的眉目又再次紧皱在了一块儿,在左文眼神飘忽不定之时,她便是将这些天来两人的一切的异常行动,不过一瞬便明了。那双原本被这秋风冻得瑟瑟发抖的双手被攒紧,若是如今有一方砚台在手,那么这砚台定会直直落在左文的跟前。
高阳默良左文,本世子几日前是如何与你们二人说的?难不成入了京城,本世子的号令便不作数了?!
在南宁之时,高阳默良身为世子,于外于内虽制有不同,但南宁之臣大多皆信服,这定有不服之人,便是与李侧妃站在一队的人。平日里,她信人而奋士、宽仁,从不厉声下人,哪怕是不小心做错了事,只要是改过及时,她也能饶恕。
左文唯一的一次见到她怒发冲冠,还是因着平南县主的婚事。
当初南宁王妃在生产高阳默良之后见了红,自然这后生便无法有孕,加上生下了二县主——玉林县主之后不足三个月便怀上了世子,这身子未曾调养好,自然就亏空了些。所以高阳默良在五岁之前都是被长姐平南县主带大的,虽然相差了足足八岁,但姐妹二人情谊深厚。却因为身为父亲的南宁王宠信侧妃,所以平南县主的婚事一拖再拖,直到二十岁之时,南宁王才勉勉强强为平南县主相看了一位新上任的王府宾辅。
这位王府宾辅明面上是南宁王亲选的人,但实际上是李家安排进来的,而且据说家里已有几房妾室,有了些后嗣养在府中,前些时日已是相看了许多的女儿家,但没有一家门当户对的愿意将女儿送进他家当正妻的,更有传言所说,那人在床笫之间喜欢来硬的,把戏甚多,更喜折磨人。偏就这人府上财帛颇多,稍加使了千两银子给了李家,便有了李侧妃在南宁王耳畔吹枕头风。
自从未经王妃许可便商议了这门婚事之后,向来温和的平南县主便整日以泪洗面,王妃娘家已然没落,对县主的婚事没有什么帮助,纵使要闹也闹不出个结果。
南宁王与李侧妃喜气洋洋,瞧着要把县主打发了,但是未曾想过十二岁的高阳默良倒是个硬茬。自从知道长姐要成婚之后,她便派人将这人摸了个底,花了一个月将这人的罪证拟成折子,还印了百余份,撒在了整个南宁城中,让整个百姓都认清楚这个李侧妃寻来的王府宾辅是个什么东西。
两位县主平日里布施粥食,最是受百姓爱戴,本来百姓便对南宁王拖延了县主婚事有所微词,如今看到这县主匹配的竟然是这样的一个混蛋,这民声便越是怨愤了。
最后不得已,在这满大街的流言蜚语压不住之时,南宁王停了二人商议婚事之事,让这人辞官返乡。拿着李家的令牌,此人倒是出了南宁王的管辖之内,但这车马行至一处深山老林路时,左文便带人出来将人截杀,装作成被盗贼劫财杀人的样子。
做这一方藩王的,哪儿有不心狠的?
这是老南宁王曾经传授给她的话,倒是被用在了长姐的身上。南宁王得到了死讯,也曾疑心是高阳默良下的手,但拿不出证据,只能作罢。这平南县主最后也只是被许配给了南宁王军之中的一位百夫长。不过好在这位百夫长打小便爱慕县主,平南县主嫁过去之后也没有受委屈站规矩,夫妻二人倒是过得和睦,在她前往京城去做质子前,平南县主刚生下了儿子,姐夫也升了千夫长。
不过这件事之后,南宁王倒是将她看管得更紧了,若非是要务,整日几乎都被锁在家中。她在南宁王府,明明是自己的家,却与牢笼一般。
看到高阳默良如今这幅模样,左文就忆起了当初在得知王爷要把县主错付给他人的世子殿下。右武的失踪本就是他们擅作主张,现在唯有认错!
左文是臣之过错,往后臣当谨记!当今情况自是快寻回右武才是。
下属所做之事,便不是她授意也能波及到她身上去,在南宁吃过苦头的她知晓这个道理。
高阳默良将你们二人临去前的计划一一道来。
事情是瞒不住了,当左文将这背后的一切都道尽后,高阳心下更是多了份自责。这二人随着自己出生入死多年,今日之难到底是因为要安自己的心所致。
高阳默良本世子说过,往后裴仲益之事,不必再提。京城之内性命朝不保夕,何谈儿女私情?
倒是这个残江月,她偶然也听过这个江湖势力,却不曾想到他们在京城这龙蛇混杂之处都有据点。
高阳默良那据点你可知道在何处?
左文右武不曾说过具体位置,但似是主街之上临近城门口的几家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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