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晨曦的微光透过纸窗，洒在房内的地面上，映出一片朦胧的光晕，像是浸满了温暖的薄纱。翎羽坐在床沿，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床边雕刻精细的木纹，目光游移不定，似乎思绪早已飘向了某个遥远的地方。窗外传来清脆悦耳的鸟鸣声，夹杂着晨露的清新气息，偶尔还能听到弟子们的低语声，混在风中，显得若即若离。

“吱呀——”门被轻轻推开，凌霄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粥走了进来。粥面上漂浮着几片嫩绿的菜叶，淡淡的清香随着蒸腾的热气弥漫开来。“醒了？”她的声音轻柔，仿佛怕惊扰了这片清晨的静谧。

翎羽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凌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嗯，刚醒不久。”她轻声应道，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衣角，目光落在那碗热气腾腾的粥上，眼底悄然浮现出一抹感激。“你特意为我准备的？”

凌霄走近几步，将粥碗稳稳地放在桌上，嘴角扬起一丝浅笑：“只是一些简单的早膳，你昨晚刚到，应该还没适应这里的生活吧。”

翎羽起身走向桌边，坐下后双手捧起粥碗，热气蒸腾而起，模糊了她的视线。她用勺子轻轻搅动了几下，米粒晶莹剔透，菜叶鲜嫩欲滴。“谢谢你，凌霄。”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夹杂着些许难以言喻的情感。

凌霄在她对面坐下，目光温柔地看着她，“不必客气。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告诉我。”

翎羽低头喝了一口粥，温热的液体顺着喉咙缓缓滑下，不仅暖了胃，也似乎驱散了她心底的一丝寒意。“这里的味道……很特别，和我以前吃过的都不一样。”

“这是我们宗门特有的灵植熬制的粥，不仅能充饥，还能滋养身体。”凌霄轻声说道，“你若是喜欢，以后每天都可以尝到。”

翎羽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调侃：“那我岂不是要赖在这儿不走了？”

“随时欢迎。”凌霄的笑意坦然，语气中听不出半分敷衍。

翎羽放下勺子，抬眼看向凌霄，眼神中透着几分试探意味。“你真的不介意……我是妖？”

凌霄的目光依旧温和，没有丝毫波动。“我说过，对我来说，善恶不在于出身，而在乎选择。”

翎羽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在碗沿上轻轻划过，留下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痕迹。她的目光低垂，似乎不敢直视凌霄的眼睛，声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语：“可是……其他人呢？他们也会这么想吗？”

凌霄沉默了一瞬，随后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了半掩的木窗。清晨的风裹挟着花草的香气涌入室内，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房间内略显沉闷的氛围。“五菱宗的弟子大多心胸开阔，不会轻易以偏见待人。不过，”她转过身，背对着光，脸上的神情隐匿在阴影中，“确实有些人可能会心存疑虑。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如何看待自己。”

翎羽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节奏凌乱，像是她此刻纷乱的思绪。“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们。我怕他们会厌恶我，甚至……伤害我。”

凌霄缓步走回桌前，俯身握住她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翎羽身子微微一颤。“有我在，没人敢伤害你。”她的声音坚定而沉稳，像是宣誓一般，“我会护着你，直到你能够独自面对一切。”

翎羽的眼眶微微发红，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张了张嘴，却发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能用力地点了点头。

凌霄松开她的手，重新坐回椅子上，语气变得轻松了些许。“先吃完粥吧，一会儿我带你去见几位长老。他们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对你的到来一定也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