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了,但灵魂未消散,依旧飘在我的尸首边,大雪纷飞,我突然想起了些什么,抬手去接,却只能看着雪花穿透我的手掉落.正愣神之际,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说我是阴间选定的"福星",可以忘却前世记忆重活一次,我回想了一下自己的一生,自朝福星"用在我身上多么讽刺,但我又确实想见一个人,我的少年郎,如今的一国之君.于是我答应了,在我踏入重生之门的一瞬间,我们佛看到他急急赶来,瘫在我的首旁."真好啊,马上就可以忘掉他了"我想着,踏进了重生之门.
小姐,小姐...."伴随着一声声焦急地呼唤和猛烈的晃动,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气的脸,机械音适时响起,说我重生回了八岁,并将八岁前的记忆输入我的脑中,便没了声响.那张稚气的脸又凑到我面前,唤着我小姐,是我的贴身侍女芸儿,大我两岁,同我亲如姐妹.芸几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才想起昨日说要带芸儿出去买些吃食,看她急切的样子,我心里突然升出一股暖意,好似在很久以前我们便是这般,但我确实想不起了.
等我踏上车,父母亲已在里面等候多时了.我倚着母亲,她慈爱地摸着我的头,任由我玩弄她的衣袖.马车停在一间布坊前,父母亲去选布匹,却告诫我老实待在马车上.就在我百无聊赖之时,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好奇地掀开帘子张望,却见一群男童围着一个单薄瘦弱,衣衫破烂的小乞丐,他们肆意嘲笑他,贬损他,最后那小乞丐忍不住与他们动起手来,那小乞丐甚是狠戾,居然不出半刻便打得那群男童四散逃离,我看得精彩,正想拍手叫好,却见那小乞丐腹部归汩渗血,斜斜地倒了下去.我忙唤芸儿下去查看,我也奔下车闯进布坊,同父母说了来龙去脉之后,恳求能救救他,父母本就是心善之人,听完我的话便疾走出去,命人把那小乞丐抬上马送回府上,又请了上好的郎中来,这才堪堪保住了那小乞丐的命.每日从学堂归来,我总要去看看他,直到三日后,我正趴在他榻边诵读医书,他突然睁开眼,与我回目相对,我们二人皆受了惊,闹出了不小的动静,引来了父母亲.父母见他醒了很是高兴,问起了他的情况,他只说自己举目无亲,既被我们所救,便愿意留下来听我们发落.父母商议过后,决定留下他,做我的贴身侍卫,赐名墨殊.于此我倒是十分满意的,因为墨殊眉眼十分精致,我想留一张好看的脸在我身边也无伤大雅,便也欣然同意.
.三日后,墨殊便已可以下床行走,我让他去沐浴一番,修剪了乱蓬的头发又换了身行头,看着比之前更加的俊朗.我让他月日跟在我身边,同芸儿一起服侍我左右.我喜欢坐在府中的一棵梅树下研读医书,时不时同墨殊讲几句,可他从不回话,久之无趣,我便也赌气似的不再理他.。
转眼入冬,那棵梅树在风雪中开得靓丽,于白茫茫一片中红得妖艳似血.一次半夜从梦中惊醒,听得窗外窸窸声响,披了狐裘出门,却见是墨殊正于梅树下舞剑,剑法玄妙,看得我惊在原地,月光洒下,一眼惊鸿.我正愣着,他却已来到我身边行了礼,道:"夜深露重,请小姐快些回房吧."我回过神来,说了声:"你也快去歇息吧."便逃回了房,但心里仍惊于他舞得一手好剑,这使我愈发敬仰,于是此后便常要去叨扰他,跟在他身后做了尾巴.他虽仍沉默寡言,但似乎是默许了吧.
几年后,父亲加宿进爵,我们举家迁往城都.都的日子与在家乡并无异处少了玩伴,我只能看墨殊练剑,时而同芸儿炼制药材.母亲看我实在无聊,便游说父亲找了一位老友,让我在他医馆里学习,这正对我的想法,当日更去了医馆,把了一大摞医书兴冲冲地回来研究.
我看得入迷,等回过神来,芸儿已伏在案边睡着了,我盖了件报风给他,披了狐裘出门散心.漫步到梅树下,发现墨殊果然在此,不过今日他没有练剑,在千里把玩着一枚玉佩,我由自主地走上前去,想问问这玉佩的来历开脚成了:"你后有前打算?"他愣了一瞬,问我,我答:"日后啊,我要做这天下最好的郎中,让天下人不再受病痛折磨."他笑了,笑得轻佻,抬手抚去我头上落的一片叶子,缓缓到:"那我便守护后这天下最好的郎中."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在我的心上炸开,我登时红了脸,却也还保留着残存的理智,伴装要打他,道:"好好说,不许拿我说笑."他却突然严肃起来,看着我,眸中星光闪烁小姐,我所说句句属实,皆我心中所想.
那夜过后我久久不能平静,脑海中皆是他的身影,最后索性躲着他,他也当作那夜没发生任何事,可日他却来寻我,赠予我一枚玉佩,向我许诺:"这枚玉佩乃是属下贴身之物,此生属下只护小姐一人"
这话说得庄重,在我心中荡起千层巨浪,使我有种情歌初开之感,我还在愣神之际,他却把玉佩塞进我中,然后急急地跑开了。
.那年他十六岁,我正值十三芳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