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霁禾踏上管乐那一层,一抬头就看见了房间门口蹲着一个人,穿着条纹T恤和牛仔裤,头顶还反扣着一个白色鸭舌帽。
江霁禾有些惊讶,居然来这么早?她自己都是提前了二十分钟到的。
昨天的旗袍是早上的时候和同学去公园赏花特意穿的,七月份的北京很热,所以今天穿了一件轻薄的藕粉色连衣裙,给人一种温柔学姐的感觉。
“来这么早啊。”
黄子弘凡察觉到有人过来的时候就将手机收了起来,抬眸看见人的时候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听见她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实在是太激动了,在家待不住,干脆就过来了。”
江霁禾被他逗乐了,拿出父亲给的那一串钥匙,找到302的将门打开:“先进来吧,坐会儿,蹲着也不嫌腿麻。”
黄子弘凡站起身来,闻言挠了挠头:“没事,蹲着还省体力呢,一点都不麻。”
江霁禾将东西放下后,一回头,就看见他好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乐器,便将昨晚找出来的洞箫递给他:“给,这是我刚学洞箫的时候用的,很适合初学者。”
黄子弘凡连忙双手接过,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提着袋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干脆就这样递过去,用另一只手接过乐器袋。
“这是我从成都那边带过来的特产手撕兔,也算是拜师礼吧,总之就是非常感谢。”
江霁禾微微瞪圆了眼睛,伸手接过后认真地道了谢:“谢谢你,有心了。”
随后她又有些苦恼,毕竟家里人都是不吃辣的,一个地道的老北京,一个地道的老广。
成都的手撕兔……要是直接拆开倒进珠江里,都能够辣翻很多广州人。
而黄子弘凡已经打开了乐器袋,从里边拿出了洞箫,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打量过后,这才看向今天的小老师:“江江,快教我,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江霁禾拉过另一边的凳子坐下,拿出自己的洞箫,开始给他讲解洞箫的基本结构。
黄子弘凡听得很认真,身子微微前倾,一副倾听的姿态,偶尔还能提一些自己的小问题,得到好的反馈,江霁禾也讲得更认真了。
理论知识讲清楚之后,江霁禾干脆地让他开始上手,从实践中练习吹奏技巧和手法。
大部分人学乐器之后最初会的那几首曲子里边一定会有《一闪一闪亮晶晶》,因为它的旋律相对简单,而且耳熟能详,十分适合初学期间打基础用。
黄子弘凡有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在江霁禾鼓励的目光下,莫名回想到昨天透过窗子看见的那一幕。
那天太阳很大,几乎柔和了她的小半个侧脸,看的最清晰的反而是仿佛在洞箫上跳舞的灵活手指。
结合着刚刚学到的,黄子弘凡试着模仿江霁禾的样子,轻轻地吹响了洞箫。
虽然有一些不和谐的音符掺杂其中,但总体来说第一次吹能吹成这样已经很棒了,江霁禾看得出来,他大概是学过类似的乐器的,气息掌控地很好,只是还不是很熟悉指法,有时候没有完全摁住。
黄子弘凡吹完之后,耳朵都微微红了些,无他,他还是听得出来自己吹得怎么样的。
江霁禾轻轻地鼓起掌来:“你真的很有天赋,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
黄子弘凡脸上的乌云一下子就退散了,开始露出灿烂明媚的阳光:“真的吗!江江你可别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
江霁禾被他一噎,有些无奈:“是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真的已经很棒了。”
时间的沙漏一点一点地落下,黄子弘凡的进步越来越大,到了他去找赵登营教授的时候,他已经能很好地吹奏出一曲《一闪一闪亮晶晶》。
江霁禾将他送出门的时候,他的眼睛也和刚刚的曲子一样,亮晶晶的,还带着点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