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选择.03

Cheaper.03

枯林深处，苏昌河与夜鸦拾了些干枝生火，在一处避风的角落暂时歇下。

火光摇曳，映得夜鸦的容颜愈发艳丽，却也透着几分冷冽疏离。

苏昌河饶有兴致地望着她，目光中带着些许琢磨不透的情绪。

暗河曾多次派遣杀手前来取她性命，但无一成功。

这次相遇纯属偶然，然而夜鸦却显然误会了他的意图，以为他是为杀她而来。

苏昌河自己也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何种想法，只有一种莫名的执念在悄然滋长。

他希望她能留在自己身边。

这江湖险恶，步步荆棘，比起独自漂泊，或许随他回暗河才是更好的选择。

火光映照下，他的神情复杂而深邃，仿佛在权衡某种无法言说的得失。

夜鸦扣住苏昌河的手腕，指尖触及他微弱而紊乱的脉搏，眉宇间悄然凝起一丝忧虑。

她心中警铃大作，正欲抬头，却猝不及防撞进那双深邃的眼眸。

苏昌河的目光如一潭幽水，温柔缱绻，却又藏着抹不去的疏离与冷意。

夜鸦心头一滞，却很快嗤笑出声，别以为这样就能骗她，她可不信苏昌河是喜欢她。

夜鸦将苏昌河的手猛地推开，语气冷淡却带着几分压抑。

夜鸦“我不知道你在修炼什么邪门功夫，但继续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变成一个失去七情六欲的怪物。”

苏昌河垂下眼睑，遮住了眼中暗涌的情绪。

若不练这些东西，他又如何能稳坐大家长之位？可这些话，他终究未曾说出口，只是静默地坐在那里，仿佛一座孤峰，沉默而不可撼动。

苏昌河“很多时候，我们都没有选择。”

夜鸦的手顿了顿，沉默在他们之间弥散开来。

很多时候，人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他们都是一样的，被命运裹挟着前行。

夜鸦为了一个男人，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前途。

她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心底那片混沌如同深潭，没有答案。

然而，事已至此，再多的懊悔也无法扭转既成的事实。

她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将所有的思绪压在心底，任凭前路扑朔迷离。

夜鸦“你已经是暗河的大家长了。”

夜鸦百思不得其解，还有什么力量能够压制苏昌河？

他又在忌惮什么？

苏昌河唇角微扬，笑意浅淡，仿佛从夜鸦的眼中窥见了一丝未曾被权势磨灭的天真。

他早已坐上了暗河大家长的位置，苏暮雨也留了下来，继承了苏家的衣钵，成为了新一任家主。

他们曾联手奔赴天启，覆灭影宗，为唐门平定内乱……然而，即便如此，暗河依旧是那个暗河。

苏昌河改变了太多，却也似乎什么都没改变。

暗河，仍旧是江湖中那个令人闻风丧胆、臭名昭著的存在。

萧氏皇族种下的孽果，终究成了暗河背负的沉重债务。

苏昌河也不恼，就这般安静地盯着她，暗沉的眸色摇曳着猩红，似乎在竭力克制着什么。

良久，嗤笑出声：

苏昌河“果然还是小姑娘。”

未曾沾染江湖的腥风血雨，也未卷入皇权的纷争漩涡，目前为止遭遇的最大的伤痛，或许便是被柳廷月的柔情感动所骗。

那段执念深深刻入骨髓，最终将她拖入鬼道深渊。

药王谷的大门在夜鸦身后轰然关闭，追杀者的刀刃寒光在黑夜中闪烁，命运如同一张无形的网，将她困得喘不过气。

夜鸦虽然以活人为实验对象，但那些人皆为自愿。

他们本就身患绝症，药石无医，家徒四壁，生命早已被宣判了尽头。

夜鸦用银钱换取他们的同意，不但让他们濒死的亲人得以安顿余生，也给了这些绝望之人生存的意义。

他们的奉献并非被迫，而是一场冷酷却又平等的交易。

在生死之间，夜鸦提供了一条出路，而他们选择用自己的身躯，成全一场可能改变未来的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