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明昭赌赢了。
根本没有什么黑火药，明昭来的仓促，哪有时间准备那些，所有的动静、火光，都只是虚张声势。
娑城的守城将士，看着夜扣城门的明昭，整个人都傻了，再一看明昭背后的楼在野，直接给跪了。
“楼将军……摄政王把楼将军救回来了！”
万家灯火逐渐亮起。
定北王府灯火通明，后院乱作一团，白公公的怒吼时不时响起，却不是为楼在野，而是为了明昭。
楼在野身上新伤叠旧伤，又被安图鲁下了不知名的腌臜药，所有的气力都耗尽了，在路上就晕了。
准确来说，是快死了。
他体内有一种古怪的毒，连明昭也看不出门道。看他发作时的状态，毒应该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眼看人就要断气了，明昭脑子一抽，把续命的金丝王蛊给了他，然后又冒着风雪将人带回了娑城。
楼在野并无大碍。
而明昭——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我现在很怀疑，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连自个儿的命都不要了。”
白公公气得跳脚。
“……师伯，我都这样了，你还败坏我名声。”明昭脑袋上扎着银针，密密麻麻的，跟刺猬似的。
白公公啐道：“活该！”
明昭反问，“我三番两次，甚至不惜性命，救楼在野于危难，师伯当真看不出来，我意欲何为？”
白公公陷入沉默。
“如今局势已然明了，少帝已经开始忌惮我了，黄泉司就是最好的证明。”明昭扯了扯苍白的唇。
“我不在乎生前身后名，也不在乎少帝利用我。毕竟，做帝王制衡朝臣的刀，我已经做习惯了。”
“你也可以选择不做。”白公公忽然道，看向在烛火的映照下不怒自威的青年，“你本有的选。”
“先帝在世时，时常感慨，所有的皇子皇女加起来，都不如你像他，若你是他的皇儿，就好了。”
他有时会想，先帝与明昭的关系，像极了历史上的汉武帝与霍去病。不同的是，先帝的疑心更重。
“是赞赏，也是忌惮。”明昭笑了笑，“所以，先帝才会在我的饮食中，下了会上瘾的阿芙蓉。”
阿芙蓉，又名罂子粟。
在这个时代，阿芙蓉很罕见，东陵的历史上也没有记载，鲜少有人认识，更别提用阿芙蓉害人了。
老皇帝，也是费尽心思。
“你——”白公公愣住，“早就知道？”
明昭微微一笑，“我不仅知道先帝给我下了阿芙蓉，我还知道先帝将阿芙蓉的种子，给了少帝。”
“我入朝七年，阿芙蓉从未断过。少帝派你跟着我，不就是怕我戒了阿芙蓉，脱离他的掌控么。”
“——你，都知道。”
白公公神情复杂，“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少帝，自己坐上九五之位，摆脱棋子的命运。”
明昭一哽，“我看起来很像乱臣贼子吗？一个两个的，都说我要谋朝篡位，我简直比窦娥还冤。”
白公公忽然道：“你不像乱臣贼子，你像千古明君。若你登基为帝，东陵将会是另一番新气象。”
语气特别认真。
仿佛……
只要明昭点头，他立马就能反水支持她。
明昭：……
给我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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