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结局。结局就是,我们会消失,别墅里只会剩下你、薛然,和宋笙,再不会有其他人。”
“为什么?我不理解,少爷就那样放弃了自己的命就算了,为什么就连你们也这么做?活着不好吗?”
“因为在黑暗中,必须有所牺牲,才能撕开黑暗的边界,为沉沦在黑暗中的其他人找到通往曙光的道路。世界上多的是惜命的人,能牺牲得有所价值的我也知道少爷一个。”
薛晴已经忍不住了,她恐慌,她害怕,她不舍,她的泪水滴落,她不断地重复着:“为什么……我不懂,为什么啊……”
苏星尘来到她身前,微微弯腰,直视着她的双眼,低声问:“薛晴,你究竟在害怕着什么?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不过是少爷一时善心下的幸运儿,你不过是突然少了个能庇护你一辈子的人。你究竟在为什么而害怕?”
他的话语就像开启心门的钥匙,她不由自主地道出了她不敢面对的现实:“因为在她的光辉照耀下,就连我都想成为像她一样刺目而耀眼的存在……但是,我还有小然,我也会害怕,我不知道究竟该怎么选择……”
“这不关你的事,薛晴,这不关你的事。”
她的泪水汹涌不绝:“我当然知道这不关我的事,可是我就是……就是止不住那个想法……我就是忍不住地想去那么做……我做不到……我做不到看到她那样,自己却还独善其身……苏先生,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能活着就已经很宝贵了,为什么,为什么要为了那么多陌生人,为了这个世界……”
苏星尘沉默地看着她抹泪,好半晌,他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虚幻:“因为她向往人间,所以才要努力营造一个人间。”
夜风席卷着落叶吹向悬崖,落叶打着转迎风飞扬。这样的夜太静谧了,少了夏日的虫鸣,秋日的海岸除了海浪不知疲倦的拍打声,再无别的美妙的声音。
“薛晴,希望你能想明白,我还是那句话,这不关你的事。”
他走回屋里,绕过转角走进走廊时,看到了蹲在这的伊铃欢:“在这偷听什么呢?”
伊铃欢赶紧站起身追上他:“苏哥,没想到啊,你竟然还会关心其他人。”
“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嗯……黑心面团、口蜜腹剑、笑面虎、内冷外热。”
他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地“夸赞”道:“嗯,你很聪明,恭喜你,都答对了。”
“……”
伊铃欢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再没有追上去。直到牧歌在沙发那边招呼她,她才重新抬腿走了过去。
“铃欢,刚才想什么呢?叫你两声你都没应。”
她笑道:“没什么,就是突然想明白了一个一直挺苦恼的问题。”
“嗯?”
她没回答,而是岔开了话题,又与她的兄弟们说笑到一起。
南清看了看她,端了一杯茶递去了苏星尘的房间。
苏星尘看着那杯茶,沉默了一下:“我发现我这个位面还是更喜欢喝咖啡一些。”
“有给你带杯喝的就不错了,你就别挑了吧。”
他靠着桌子,看着坐在旁边椅子上的他:“你刚刚不是和铃欢一起下来的?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什么?”
“星尘,别跟我装傻,你这一套忽悠牧歌还行。你之前上楼后,铃欢就找借口也上楼了。”
苏星尘不动声色地喝了口茶:“啊,你说这个啊,没什么,她就是偷听了一下我和薛晴在聊什么而已。”
“偷听?”
“你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被牧歌传染了?”
“……”
倒不是,硬说的话,该说是被殿下传染了。
“我不信你感觉不出来,你可是殿下最看好的咱们楚刑卫中脑子最好使的人啊。”
“彼此彼此,若不谈殿下教我的心理学,我们两个应该都差不多。”
“……所以你觉得在我面前能成功岔开话题吗?”
“这取决于我愿不愿意接你的话茬啊~”
“我发现,自从你怼过一次大哥后,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大了。”
“因为我突然发现,只要不越线,就有殿下保着我的命,那无论如何我最多就是挨一顿打,可我想要的也同样能得到。”
他这么说着,忍不住露出一个温柔的笑,不难看出他是打从心底的愉快。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所以你到底怎么看铃欢那事的?”
“什么?”
南清自认向来稳定的情绪都有些要破功了:“当然是她喜欢你了!”
苏星尘淡定地又喝了一口茶:“哦,这事啊,没事,她已经放弃了。”
他不解地看着他。
“铃欢不是个笨姑娘,不然殿下也不会看中她。我这段时间的表现,她自己也能看得明白。她有一个优点,就是懂得取舍和及时放手,她决定事情还算是果断。”
“看来还真如殿下所说了。”
“殿下?”
听他提到殿下,苏星尘这才提起了兴趣:“殿下说了什么?”
南清看着他这样,无语道:“你这样就不怕又被打一顿?”
“我也没表现到殿下面前啊,这有什么关系。你说说殿下说了什么。”
“……殿下说,若铃欢对你有意,恐怕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嗯,殿下慧眼~”
看他笑眯了眼,南清提醒道:“星尘,别忘了咱们的身份,就像你说的,别越线。”
“你担心的未免太多也太离谱了,如果我不再有资格作为追随她的楚刑卫,我灵魂中的契约将会是第一个捏碎我的灵魂的东西。”
“你心里有数就好。”
“还说我呢,那你呢?你的感情可也不好发展,稍有不慎,这本书都有可能被下架。”
“你在说什么?”
苏星尘有些暗恼,刚才那一瞬间,他的嘴有些不受控制地说出了莫名其妙的话。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的情路坎坷,可能这辈子也就只能暗恋了。”
南清皮笑肉不笑道:“这就不用你多虑了,我们本来就是好兄弟。”
“噢~好、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