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看他们几个有些尴尬，赶紧给他们递了个台阶，对他们轻声道：“几位大人请回吧，陛下今日才回来，也累了。”
他们立刻应声道：“是是是，臣等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先行告退。”
等他们退出了御书房后，楚狱才随手拿起茶杯扔出了御书房：“一群白拿钱只会耍嘴皮子功夫什么实事都干不出来的米虫，怕朕出事不就是怕苍沂皇室换主人吗！换了主人整个朝廷的官员调动影响可不小，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担心自己会失去目前拥有的一切罢了！”
若明柔声对她道：“你也消消气，莫要因为那些人气坏了身子。”
毕竟作为谏官，他们的职责也就只有这些事了，其余的他们也没那权力去做。
楚狱冷眼扫向御书房的房梁，怒气未减半分：“规明教的狗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回去告诉你们主人，朕身边连朕的暗卫都不留一个，规明教的狗，朕更不可能留！再有下次，一个都别想活！”
几道身影好似突然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击落下去，他们甚至无法稳住身形，重重地摔到地上。
若明没有看向他们，而是抬手轻轻摸了摸楚狱的脑袋，默默安抚着她的情绪。
刚才那种突然出现的力量实在太过神秘而可怕，那几个暗卫当下也没说什么，察觉到自己还能动，便立刻离开了。
张敬有些担忧道：“陛下，就这么让他们回去吗？方才您对几位大人说的那些话，岂不是被他们听去了？他们回去会通风报信的吧？”
谁知，前一刻还气得七窍生烟的她，这会儿却好像没事人一样坐回椅子上，从桌案下的暗格里拿出了一盘糕点，悠哉游哉地吃了起来。
“就是要让他们回去通风报信的，总不能朕辛辛苦苦做这么多事，他们还把一切都扣在「皇」身上吧？就得让他们知道，一切其实都是朕所为。”
而且，那些暗卫一开始潜入御书房的目的，只是因为得知了她回宫的消息后，过来确认她身边是否有他们那位失踪已久的教主的。
不过可惜，若明的声音相貌都被她改了，他们永远也找不到他们曾经的教主了。
*
皇寺的某一间大殿内，青烟袅袅升起细小的一柱，给这里带来一种宁静祥和的气息。
“她是这么说的？”闻诺安波澜不惊地问道。
前来复命的暗卫道：“是，这些都是她亲口所说。”
“那她身边的那个人，是教主吗？”
“无法完全肯定，那人戴着面具，不过，他的声音听着和教主完全不同，低沉很多，带着点沙哑。”
“声音还算好伪装的，但相貌不行。既然陛下不喜欢你们监视她，就尽量避开她，等那个人落单了，总有机会看到他那张脸的。一定要确认那是不是教主！”
“喏！”
教主已经失踪了两个多月了，他总怀疑，陛下身边出现的那个青年就是教主。
除此之外，「皇」的存在，还有陛下声称的她是使者的事，这对规明教来说也都不是什么好事。
唉，只希望规明教能挺过这一关吧，可不能砸在他手上了。
*
夜里，若明回了卧龙殿的偏殿，这是他现在住的地方。总不能回兰华殿去，那样可就是不打自招了。
他取下面具放到床上，被派来服侍他的内侍已经为他准备好了洗漱用水。洗去一身疲惫和风尘之后，他正要打算休息，门外传来张敬的声音：“银公子，陛下口谕，传您过去……侍、侍寝。”
若明：？？？
是他左耳不好使了，还是右耳堵了？他听到的好像是“侍寝”？
他快步走过去打开门：“张内侍，你刚才说什么？”
张敬现在还没从陛下的言语中回过神来呢：“陛下说，叫您过去侍寝……”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他才默默地对张敬道：“我是男的。”
张敬：我知道啊。
“陛下也是男的。”
张敬：我也知道啊。
“她怎么可能要我侍寝？”
张敬：那我怎么知道嘛！我现在也很懵啊！
他脸上的表情已经很怪异了：“总之，银公子赶紧过去吧，别让陛下等久了。”
若明：……
怎么办，想去，又不敢去。
自从他们两人的话说开以后，他们之间再也没有新的进展了。他以为她是需要时间去适应，所以他们很可能会是那种温水煮青蛙式的路子，没想到，这才回宫，就……就宣他侍寝了？！
若明有些僵硬地进了楚狱的寝殿，心跳如雷，看哪都不敢看向龙床的方向。
突然从他身后传来声音，还将他的心吓了一跳：“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立刻回过头去，看到的是刚刚沐浴之后的她。
她的长发不再挽起，而是柔顺地披在身后，有几绺或搭在肩上，或垂在身前，比起往日里见到的她，现在的她好像多了许多柔和，像是介于少年和少女之间，让人忍不住想要……
不行！想什么呢！不能想！
“我……我听张内侍说，你……你叫我……”
“侍寝？”
楚狱噗嗤一声笑出声，走向床边的几步间，她的湿发便已干透。
“那不过是我逗张敬玩的而已啦，实际上是叫你过来修炼的。睡觉的人是我，你是不可能睡觉的，如果不想被顺泽比下去，也不想连我的楚刑卫们都比不过的话，你就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
也算是一点点小小的报复了，谁让他一开始的时候那么气人来着，虽然那也不是他故意的。
若明心里松了口气，但也有些淡淡的失望：“我知道了，但是，那些人……”
他很了解闻诺安，也了解那些曾经服从于他的暗卫，他们不会因为她生个气就真的再也不来了的，他敢肯定，现在他们周围就隐藏着不少规明教的暗卫。
“不用管，那老家伙圆滑得很，是会投鼠忌器的，无论真假，他都不会在我这里冒险。把你叫过来也是能肯定他们不敢在我这里继续监视，这样你就能放心修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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