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口

王胖子走到两人面前，“其实在海底墓的时候吧，我还是挺恨她的，后来也就没什么了。主要是胖爷我吧，一看见女孩就紧张，所以我就损她啊，给她下绊什么的，其实真没什么的，现在好了，也没时间和她解释了。”他重重叹了口气，带着深深的懊悔。

张念初侧目瞥了他一眼，眼神冷得像冰，没接话。

“诶，那个……”王胖子被这眼神刺得一缩，赶紧转移话题，搓了搓脸看向两人，“现在……咱仨怎么办啊？”

“怎么办？”张念初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干脆利落，“走。”

“嚯，这姑奶奶今天吃枪药了？”王胖子被她语气里的不耐扎得一愣，用手肘悄悄捅了捅旁边的张起灵，压低声音嘀咕。

张起灵沉默着，目光落在张念初紧绷的侧影上，随即迈步，无声地跟上了她疾行的背影。王胖子无奈地耸耸肩，也只得快步跟上。

“不是，我说，”王胖子边走边环顾四周陡峭的石壁和深不见底的黑暗，声音又急了起来，“走？往哪儿走啊姑奶奶？这地方鸟不拉屎的，连条缝儿都找不着！小哥，你说句话啊！”

“有入口。”张起灵的声音在前方响起，平淡无波。

“有入口？！”王胖子像是被踩了尾巴，声音陡然拔高，“有入口你丫不早说？！你早说了那破铃铛能响吗？！天真他媳妇儿能……能掉下去吗？！蝈蝈能死吗？！你……”

他激动的质问戛然而止！

一股冰凉的、滑腻的触感毫无预兆地缠绕上他的脖颈，丝丝的吐信声几乎贴着他的耳廓响起——白露不知何时已悄然游弋上来，细长的蛇身盘踞在他肩颈要害，冰冷的竖瞳正幽幽地盯着他。

空气瞬间凝固。

“需要我提醒你，”张念初猛地停下脚步，霍然转身。她脸上惯常的淡漠被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怒火取代，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在青铜铃铛响彻这鬼地方之前，你们——都做了些什么吗？”

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针，刺得王胖子下意识想后退，却被颈间的冰凉死死钉在原地。

“是我们，”她向前逼近一步，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压迫感，“让你们去碰那祭司怀里的盒子了？是我们让蝈蝈的手，去撞那些要命的铃铛了？！”

王胖子张了张嘴，喉咙发干，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张念初如此不加掩饰的、凛冽的怒意，那股无形的威压让他后背瞬间渗出了冷汗。

就在这时，张起灵动了。他无声地伸出手指，精准地停在白露面前。白露吐了吐信子，乖顺地松开王胖子的脖颈，蜿蜒着缠上张起灵的手指，最终盘回他的手腕，安静下来。

张起灵收回手，看向惊魂未定的王胖子，低沉地解释了一句：“我也是刚刚才想起来。” 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

王胖子捂着残留冰凉感的脖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再不敢多言。

三人谁也没再说话，只有压抑的呼吸声在空旷的崖壁间回荡。张起灵率先转身，走向黑暗中的洞口。张念初紧随其后，背影依旧挺直而冰冷。

王胖子垂着头，像只斗败的公鸡，蔫头耷脑地跟了上去，一同隐没在那片未知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