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期间,任如意先前给白怜准备的三面刃倒是送来了,不过因为要赶路,还没来得及上手教她。
休整过后,使团又开始向着安国出发了。
度过了一个难关,经历了一些从未见过的事,杨盈倒是比从前开朗不少,这一路,属她最开心了。
众人正行路呢,她忽然提出来要学骑马,冲宁远舟问时,乐呵呵地点头,满眼期盼的样子倒是与哈士奇十分神似。
使团放缓了脚步,暂时停下,让元禄教杨盈骑马,两个小孩年岁相仿,又如出一辙的没什么心眼儿,相处倒是十分和谐。
连带着气氛都变了,周围的其他人心绪都轻快了一些。
毕竟此一行,关系家国天下,更关系身家性命,每个人心底都是紧绷着一根弦的。
除了白怜。
毕竟她打从一开始心态就很平稳。
过去的岁月,见惯风雨,刀光剑影是家常便饭,人心变幻她早就应对如常,烟火人间如指间浮尘,除了宁远舟,旁人对她已经很少能有多大影响。
宁远舟倒是真如白怜猜测,这一整日都有意在避着白怜。
使团停下休整时,元禄便会教杨盈骑马,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杨盈身上。
宁远舟时不时会悄然看一眼白怜,发现白怜总爱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的三面刃。
黑白双柄的三面刃,刀刃十分锋利,这颜色,是她特地与任如意商量过的。
其实她在系统空间了还留着两把,黑白的双刃,是曾经白愁飞的佩刀,但兵刃这东西,哪怕材质再好,用多了也会磨损,她收好了,并不常拿出来,也不用它。
只有时,面对着茫茫人海,大海捞针,她会瞧一瞧,从记忆里找出曾经的影子。
宁远舟因着先前的事心中乱得很,几次忍不住悄然往白怜那方瞥。
可每次他还未来得及心虚地挪开眼,就发现她还在看着任如意给她的两把三面刃发愣,根本没留意到自己。
她甚至大半天了,都没注意到他,一门心思盯着双刃。
“......”
这三面刃这么好看?
他既担忧白怜发现自己的避让心虚,看她没有发现,心里又不舒服。
宁远舟欲言又止,转头就欲上马,谁想一转头就撞上一脸笑容的于十三。
“哎哟,老宁啊老宁,你这看什么呢?我也瞧瞧。”于十三伸着脖子,往刚才宁远舟的方向看。
宁远舟抬手薅了他一把,板着脸故作正经:“我瞧什么了,时候差不多了,赶紧出发了。”
于十三也不继续作怪,笑眯眯地通知完人,骑着马与宁远舟并行,偏着身体与宁远舟悄声说话:“老宁啊,我倒是有件事很好奇,你说昨夜咱们玩得那么开心,连美人儿都跟我们去跳舞了,怎么就你送阿怜妹妹一送人都送没了?”
宁远舟一僵。
于十三挤眉弄眼的:“你该不会哄阿怜妹妹哄了一夜吧?”
宁远舟蹙眉,压着嗓音急道:“你胡言乱语什么呢,莫要坏了阿怜的声誉!”
于十三眼中带笑,意味深长:“哦,不能坏了声誉,但是你可没说不是,哎呀呀,好你个老宁,不许我招阿怜妹妹,结果你自己监守自盗是不是?”
宁远舟:“你——”
......
这一路也不是夜夜都能有驿站或是客栈可以歇脚,三不五时就得露宿在郊外。
今夜扎营的地方近水,就在一条小溪前。
白怜在帮着做饭,宁远舟巡视完后,靠着一棵树坐下休息,目光却时不时往那一身白衣的少女身上飘。
白怜拿着汤勺,一转眸正巧与他目光撞上,她唇角弯了弯,朝他笑,那笔墨细描出来似的眉眼,哭时如小荷含露,笑时亦如春花秋月般皎皎灼目。
宁远舟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转开眼。
白怜一顿,似乎有些迷茫与失落,垂眸继续做事了。
任如意转回来就瞧见她情绪似乎有些低:“怎么了?”
白怜抬头朝她笑笑,语气乖巧:“没事,如意姐姐。”
面上在演戏,白怜心里却在想着,任如意这心眼儿真实在,对人是真的真,如果生在她在系统商城里看的那种和平时代,应该很适合做警察。
出行时瓷器易碎,自然带的都是木的厨具碗筷为多,等到晚间的饭菜烧好,白怜用小木盘放好饭菜,正打算起身。
却见元禄凑过来接过去:“阿怜,是给宁头儿的吧?宁头儿在那头儿,喊我给他带过去,省得你跑一趟。”
白怜面色一滞,水眸轻颤,黛青的柳眉携着忧色,嗓音有些失落:“今夜也不用我送么......那,麻烦你了元禄。”
元禄也不傻,看得出来她不高兴:“阿怜你别多想啊,宁头儿他,他就是怕你累着,你看你帮着忙上忙下的多辛苦啊!”
他认识宁头儿多少年了,哪能看不出个苗头,但宁头儿自己心里在拧巴着,这些日子刻意避着人家姑娘,他也不能替宁头儿决定啊,只得安慰几句白怜!
白怜:“好,我知道的,谢谢你元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