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如意吃饭时和杨盈坐在一起,顺道教她一些东西。
白怜一人坐在篝火前,一顿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良久,她咬了咬唇,从行礼中拿出那两把三面刃去找宁远舟。
夜深了,赶路一身疲惫,除了留守的人基本都已经睡下了。
宁远舟临水靠着树,回想着元禄那阵儿跟他说的话,没什么睡意。
“宁头儿,你和阿怜这是闹什么别扭了吗?你怎么一直躲着她,我刚才去帮你拿东西,瞧她挺难过离的样子。”
“哥哥。”一道嗓音响起,惊得宁远舟倏然回神,一抬头,就见一身白衣的少女缓步过来。
夜色下,光线比白日更暗。
少女眉眼的精致不再那么清晰,可月色为她笼了一身薄冷的朦胧之意,叫她也有些似与月色融为一体的距感。
她是美得苍白又温柔的,风一吹,轻软的衣料飘动,又添了几分极是脆弱易碎的不真切感,叫宁远舟心中生出一种冲动。
想将她拉进怀里,打破这种距离感。
她这样自然是美的,但......
回想起那夜里喝醉的白怜,乖乖软软地粘着他依赖他的样子,以及那日清晨时他的反应,宁远舟靠着树的背脊有些僵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阿怜......这么晚你还没休息啊。”
白怜眼睫一颤,垂眸藏住眼里的情绪,手里的三面刃又收了回去:“那,阿怜先回去休息了,哥哥也好好休息。”
宁远舟眼尖地看见她把三面刃拿出来又藏到身后,匆匆转身走开。
他陡然想起先前她选三面刃时和他说的话,心中猜到了答案,抬手想要喊住她,又犹疑着没有出声。
他喊住她,又该怎么同她相处呢?
阿怜将他视作哥哥,对他信任依赖,他却对她起了旁的心思......若是叫她知晓了,又该怎么看他?
若是阿怜生了厌恶......
他不知该怎么去面对阿怜的厌烦,想到有一日总对着他满目温柔乖巧的小姑娘会用那种眼神看他,他便心中一窒。
若是阿怜因此而想要远离,她只身一人,他如何能放心?
何况眼下的情况,安国之行,生死难料,他如何去考量更多?
宁远舟思绪繁多,而白怜来演完戏已经回到一旁准备睡觉了。
系统看了半晌:【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了,你还要骗别人多久?】
......
越往安梧两国交界处走,流离失所的难民便越多,上月又有一支游骑路过邻县与茳城城郊,放火劫杀。
茳城,陶然客栈。
小公主杨盈怜悯于百姓苦难,求着宁远舟问能不能帮上一帮。
可由此至安军所占地界便还有两百里,这一路定然不会少见这般情形,杯水车薪,他只叫杨盈好好跟着任如意学习去。
可等人一走开,他又拿出玉符,让孙朗去找知县帮忙安置流民了。
白怜默默瞥了一眼。
心忖他这嘴硬心软的毛病倒是不小,同他是白愁飞时,倒是一样。
杨盈倒是回了房跟着任如意学习了,但学着学着又求上了任如意,想要给进了城里的流民送些东西。
任如意虽然没答应让杨盈出门,但是却替她走了一趟。
白怜最是无所事事,宁远舟有意避着她,应了钱昭的话去给元禄抓药了,她便拿上东西上了街。
白怜手下的消息组织网络,多以画铺、戏院、镖局等为主,倒也不是她对此有什么兴趣,只是曾经白愁飞画过画,也唱过戏,走过镖,叫她总归有几分偏好惦念。
若要真说兴趣,她唯一的兴趣,除了拉着带着白愁飞吃喝玩乐,大约便是理政革新,执掌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