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

6月5日，德拉科在众星捧月中迎来了他的九岁生日。带着一身甜腻的奶油香钻进被窝时，他小声的问着约翰，“你许了什么愿望？”

“说出来了不灵了。”

“拜托了，约翰。作为交换我把我的愿望也告诉你，好不好？”德拉科央求道。

“不好。”愿马尔福荣耀永存，德拉科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这个。家族荣光下的尸骸和华裙下的虱子一样，想要得到什么就必将忍受什么。德拉科还没明白这个道理，而约翰替他明白了。

过了良久，一直到德拉科在这片安宁中熟睡，约翰才呢喃道：“我希望你能成为一个纯粹的人。”纯粹的善，还是纯粹的恶都无所谓。只要你足够纯粹，不会在深夜为自己曾做过的那些决定辗转反侧、痛不欲生就好，千万不要做着自己痛恨的事，当着自己痛恨的人，还要故作若无其事的昂首挺胸，在暗处痛哭流涕。

约翰不会为自己所做的任何事情后悔，哪怕在死亡的前一秒，他也依旧带着恬静的微笑。他一直如此坚信着。

……

完全依靠故事书来获取情报无疑是荒谬的，但是伏地魔——这个和哈利波特小英雄一同扬名在巫师儿童夜间故事中的黑魔王，还是给约翰带来了不小的警戒感。每一个能在夜间止小儿啼哭的故事背后都带着一段大人不愿提起的真相，现实按照那段预言一步步走了下去。

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走近了……出生在一个曾三次击败黑魔头的家庭……生于第七个月月末……黑魔头标记他为其劲敌，但是他拥有黑魔头所不了解的能量……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因为两个人不能都活着，只有一个能生存下来……那个拥有征服黑魔头能量的人将于第七个月结束时出生……

约翰抬起胳膊，一只尚且年幼的玉爪海东青“咻”的一下冲到他面前，然后缓缓扑了扑翅膀轻轻落下。

“好姑娘。”在约翰轻抚过它的背羽后，海东青眨巴眨巴眼珠子，又小步小步地摇晃着踱了过去，用头亲昵地蹭了蹭约翰颈侧垂下的发丝——与德拉科喜爱用发胶把头发抹得一丝不苟来故作严肃不同，约翰喜欢任由细软的发丝垂落，凌散的披在背脊。

或许，这并不只是因为个人的喜恶。

约翰想着德拉科先前的那副犹豫的样子，不由得笑得更为真切了一些。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的全世界也不过是只有自己的亲人罢了，相比于母亲而言，作为男孩，自然是自发的想要模仿自己的父亲。

可是，长发对于一个尚且还未长开，以至于雌雄莫辨的小孩子而言，带来的并非是如父亲那般的威严，而是母亲和亲近的诸位夫人口中促狭的话语，德拉科脸皮薄，这头发自然是没法留了。

可是，这并不影响他，长发和短发，每个都想要。

约翰很喜欢德拉科在醒来时看到自己的长发时的那种像是某种毛发柔软的动物一般的样子——反正一个魔法就可以让头发的长度改变。

海东青突然歪头蹭向约翰颈侧，喙尖小心地避开跳动的血管，只轻轻叼起一缕铂金色的发丝。

“抱歉，但这可不是你能吃的东西。”约翰从回忆之中抽身而出，连同海东青口中的长发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