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反应不及，以一种略显僵硬的姿势倒在了郭文韬身上，而后便被紧紧抱住。后者的力气异于常人，他仅剩的种族优势在此刻骤然消失，宛如待宰的羊羔。
“en……”不舒服，放开他。
“阿蒲……”郭文韬唤着一个名字，一个来不及说出口的名字。
他念的太轻，落在人鱼耳朵里时近乎不可闻。
人鱼不知他在唤谁，只知他每唤一声，情绪就愈濒临崩溃。
难道是把我当成了那个人类吗？人鱼用他并不完善的大脑思考着，四肢百骸爬满了莫名的气愤。
而此刻的郭文韬沉浸在盛大的悲喜之中，丝毫没有察觉到人鱼的异常。
下一秒，他面前的世界天旋地转，直接将他从回忆里拉了出来，狠狠摔在沙地上。
被迫仰躺的郭文韬第一次真正认识到人鱼体型的巨大。
“怎么又生气了？”他冲人鱼无奈地笑着，眼泪却让他的笑容显得不伦不类。
人鱼愣住了。郭文韬这副样子真是好看的紧。他们一族虽说以蛊人的样貌闻名，百十个里挑不出任何丑的来，但他从未见过哪个同类能将眼前的人儿比下去。
现在想来，他这“海中月”的头衔拿的可真是有些名不副实了。
风过，海水卷起潮汐。人鱼双手撑着上身，顺势把自己长而迤逦的尾巴挤进郭文韬的腿间。他的尾很有力，扇倒一个人类什么的，可谓易如反掌。
他们互相望着，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自己。
喜极而泣的，溃不成军的。
相顾无言。
良久，等到岸边停着的海鸟都换了一茬时，人鱼终于支撑不住，倒在郭文韬身边。
他绝望的发现，自己无法去质问这个人类。
只能自顾自地生闷气。
好在郭文韬是个有“觉悟”的，即使他们语言不通，他也会主动解释一切。
“有个很厉害的人，要抓你们人鱼做不好的事情。”郭文韬手指翩跹，如蝶羽般在沙滩上画下了一个面目狰狞的人和一条耷拉着舌头的人鱼。
除去那双叉叉眼，这副画简直惟妙惟肖。
“en？”这个人这么丑，为什么要说他厉害？
“之前那次海难，你逃走了，这让他很生气。我就是第二批被派来抓你的人。”
“所以我一开始就是抱着很坏的目的接近你的。”
“heng！”果然！
感受到腰间鱼尾缠绕的动作，郭文韬莫名打了个寒颤。
“我没有想到目标会是你。”
“更没有想到会再见到你。”死亡实在刻骨铭心，以至于那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当他想要阖上双眼时，都会尝到烈焰灼烧皮肉的滋味。
“所以我设了一个局，只为带你逃离这场无妄之灾。”
郭文韬一边将事实娓娓道来，一边试探性地去触碰人鱼的手掌。
人鱼没有拒绝。直觉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亲近郭文韬。
这是他们一族的本能，直白，无法抑制。
“我喜欢你。”郭文韬“得寸进尺”起来，摸上了美丽的蓝色鱼尾，并试图掀起鳞片。
人鱼虽说反射弧长了些，但也明白他这是在示好。
或许，养个小人类也不错？
嗯，应该不会养死的。毕竟养宠物也是他们一族的天赋之一。
“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en？”
“蒲熠星，星星熠熠的星。灿如烈阳，明如云川。”
“en……”他听不懂。东方人的语言太复杂了。
而且比起星星，他更喜欢月亮。
郭文韬看着蒲熠星画出的月亮，不着一言。
“想看月亮？”
“en！”
郭文韬瞬间被鱼尾缠得不能动弹。
月有圆缺，周而复始，不曾停歇。
只是不知道自己这一世能陪他看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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