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刀剑就去了驿站,找到传信官,给书琴写了一封信,花了二两银子,让传信官送到定州和亲队伍。
传信官起初不大愿意接,因为他来的时候听到和亲队伍已经出了定州,在定州的哪里也不可知,还得多番打听,可又看到刀剑出了十倍的银子,也就勉强答应下来。
本来用信鸽比较快,可毕竟那玩意儿不是被谢危浪费了吗,如今通信也只能靠传信官了。
没法子啊!
况且信里也没说什么,他们用的都是暗语,书琴向来比他聪慧,这个法子还是他创造的。
等刀剑回到客栈,谢危已经离开。
他向店家打听到谢危出了往西去了。
刀剑猜到,谢危是等不上他,先一步往城外侍卫们歇脚的地方去了。
因而,找到他们并不难。
一行人见刀剑来,都露出笑脸来,有人小声问,“剑哥,咱兄弟们出来,也没打算囫囵回去,只是放着好好的驿站不住,为啥要住客栈?”
刀剑瞧着和他说话的人,眨巴两下眼睛,“驿站人多口杂,而且多是大乾来带着任务的,住在那里不方便,如果碰到熟人不就麻烦了。”
侍卫觉得刀剑做得对,毕竟他们也不是光明正大来的,自然是小心为上。
一行人换好衣服,上了马,出广阳进大月国地界。
大月国地处大乾西北靠近北海,地域辽阔,丘陵平原居多,想要找到大月国国都那尔雅布还费了很大力气。
幸好半路上遇到一个醉酒差点死掉的人,也是因为好心救了他,这个人才同意给他们带路。
进了那尔雅布的地界,一切都变得不同。
那尔雅布四周布满各种曲曲折折蜿蜒小河,水草丰美遍地牛羊,人们虽居住在土墙垒起来的城垣中,可空气却十分的好。
远远的,谢危看到一个牧羊大叔,骑着马赶着一群像珍珠般洁白的羊群,手中挥舞羊鞭嘴里唱着欢乐的歌,就连他自己听到这不懂歌曲词意的人,都觉得生活万般美好。
刀剑看到前面谢危远眺的模样,他驾马紧走几步赶上救来的人胡德零,笑眯眯的问,“得零兄,这放羊的大叔唱的什么歌?”
胡德零从怀里摸出一个烟袋,点上,不紧不慢品咂着烟火,咧着嘴说:“唱的是希望之歌。”
刀剑听到他这么说,心中不免咯噔一下,他觉得不管是大乾还是大月的子民都是希望和平的,可为什么就非得打个你死我活方才罢休呢。
“得零兄,那这首歌歌词大意是什么啊?”刀剑继续问。
胡德零吧嗒吧嗒抽了几口若有所思,“我送给心爱的姑娘一枝花,那花开的多么鲜艳,我送给母亲一碗酒,这酒多么香甜,我爱的人儿,我要远去了,你不要牵挂我,等我带着军功回来我们再相聚,若是我一去不复返,我的爱人啊,你找个好人嫁了吧,我的妈妈啊,不要流泪,我会在天上想念你的。”
刀剑身边的侍卫突然哭起来,嘴里念叨,“我出来也很多天了,也不知道我母亲是多么想念我呢。”
胡德零看着抽噎着的侍卫,在自己鞋底子上敲敲抽完的一锅烟,常常叹口气,“你们都是好的,我——没有家人喽。”
谢危听到他长长的一声喟叹,回过头来看向胡德零,也顺带着扫视一圈身后跟着的十几个侍卫,然后,扭过头去只管向前走。
他不为别的,他要尽快到那尔雅布,已经没有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