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亚娜·卡斯兰娜，你终于乖乖在家了。
赛琳娜·卡斯兰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胜利的微笑，她站在琪亚娜的房门口，双手抱胸，看着那个正瘫在电竞椅里，一脸生无可恋的白发少女。
“赛琳娜·卡斯兰娜，老妈……”琪亚娜从椅子上弹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都真的有这个打算吗？就是我不听话，就找个男人把我给嫁出去？”
赛琳娜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而理性的光芒。“琪亚娜，这不是玩笑。这是为了你好，也是为了卡斯兰娜家族的未来。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这样把上战场当成儿戏。每一次任务，每一次出击，我和你父亲都是在心惊胆战中度过。”
琪亚娜撇了撇嘴，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窗外。远方天际线上，休伯利安号的轮廓在云层中若隐若现，那是她渴望回归的战场，是她证明自己价值的地方。但赛琳娜的话像一根针，刺破了她所有的伪装。
“琪亚娜想了想，还是不能心软。”她对自己说，“几次三番都差点送命，那又怎样？成为女武神，不就是为了保护别人吗？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没有，我还算什么终焉之律者，算什么卡斯兰娜的继承人？”
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用一套她准备已久的、关于自由与理想的慷慨陈词来反驳母亲时，赛琳娜却抛出了一个让她始料未及的重磅炸弹。
“现在舰长都说了，没结婚没有孩子的，不能上战场。”
琪亚娜的脑子“嗡”的一声，仿佛被重锤击中。“啊？什么时候的通知啊？我怎么不知道？这算什么歧视性条款！”
“这是天命最高议会和逆熵联合发布的新战时条例，”赛琳娜的语气平静得可怕，“代号‘摇篮’计划。因为战争导致的性绝育案例急剧增加，有很多女武神在战后发现自己失去了成为母亲的可能，精神崩溃，甚至……自杀了。”
琪亚娜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了那些在基地里擦肩而过的、脸上带着淡淡忧伤的姐姐们，想起了那些在庆功宴上强颜欢笑，却在独处时默默流泪的战友。她一直以为那只是战争的创伤，却没想到背后是如此残酷的真相。
“符华在说，因为战争性绝育有很多女武神都自杀了……”琪亚娜喃喃自语，那个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拳法家，此刻的话语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几分钟后，休伯利安号，舰长室。
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符华一身赤鸢侠客的装扮，静静地站在巨大的舷窗前，俯瞰着下方云海翻涌的城市。她的侧脸坚毅而沉静，但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琪亚娜和赛琳娜刚刚被传送过来，还带着一丝未散的硝烟味和争吵的火气。
“符华……”琪亚娜刚想开口。
符华却突然转过身，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此刻却燃烧着一簇决绝的火焰。她看着琪亚娜，又看了看一旁的赛琳娜，最后，目光落在了站在舰长席上，正试图用手指敲击桌面来缓解尴尬的曹烨明身上。
“符华，舰长来吧？”符华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舰长室的每一个角落，“我可以给你生孩子。”
整个舰长室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空了。
琪亚娜的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赛琳娜的眼镜差点滑到鼻尖下，她扶了扶镜框，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震惊和……一丝荒谬。
“符华上仙……你……你说什么？”曹烨明结结巴巴，脸涨得通红，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外焦里嫩。
“我也一样！”琪亚娜几乎是吼出来的，她的大脑在经历了短暂的宕机后，被一个强烈的念头所占据——不能被符华抢先！这不仅仅是关于上战场，这更是一场尊严之战！“现在外出都有很多地方被禁止了，我也要上战场！舰长，我也可以！”
赛琳娜·卡斯兰娜捂住了脸，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这两个不省心的女儿和一位活了上万年的上仙联手粉碎。她来这里是准备和舰长理论，结果直接演变成了逼婚现场？
“等等！等等！”曹烨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举起双手，做出一个暂停的手势，“为什么是我啊？我只是个小小的舰长，负责后勤和战术协调的……这、这不合规矩！”
“符华现在除了你是男的，就没有其他的人了。”符华的逻辑简单粗暴，却无懈可击。她指了指舰桥上其他几位目瞪口呆的女性工作人员，“她们要么已经有伴侣，要么……不符合条例中对‘配偶’在战斗序列中的协同要求。而你，曹烨明舰长，是休伯利安号的最高指挥官，与我们行动绑定，是最佳人选。”
曹烨明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他看着一脸“为了正义，牺牲色相也无妨”的符华，又看了看双眼放光、仿佛在说“快选我快选我”的琪亚娜，最后求助地望向了唯一可能保持理智的赛琳娜。
赛琳娜叹了口气，扶着额头，露出了一个“我放弃治疗了”的表情：“我去处理，让他们通路。”她知道，现在跟这三个疯子讲道理是没用的。她转身走向通讯台，准备动用卡斯兰娜家族的影响力，看看能否从上层疏通这个该死的“摇篮”计划。这或许是唯一能让她们冷静下来的办法。
赛琳娜一走，舰长室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琪亚娜立刻行动起来，她一个箭步冲到曹烨明面前，双手撑在他的指挥椅扶手上，将他整个人圈在椅子里，金色的眼眸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要不，我们躺在你床上，要不，就撤回命令！”琪亚娜的语气充满了威胁的意味，但配上她那张精致的脸蛋，却显得有些色厉内荏。
“符华有我们两个在，你就别想靠近门口。”符华不知何时已经移动到了舰长室的主门前，身形如松，纹丝不动，彻底封死了曹烨明的退路。
曹烨明被夹在中间，进退两难，冷汗顺着额角滑落。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琪亚娜，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你们……你们这样说，但是都把衣服穿的紧身衣……”曹烨明试图用逻辑来对抗这荒诞的局面，“大不了……大不了不出去就行了！我们可以在舰上训练，执行非一线任务……”
“那不一样！”琪亚娜和符华异口同声地反驳。
琪亚娜更是凑得更近了，温热的气息喷在曹烨明的脸上：“舰长，难道你忍心看着那些女武神姐妹们绝望吗？难道你忍心让我只能待在舰上，看着别人去战斗吗？这可是为了全人类的存续啊！”
曹烨明感觉自己的理智正在被这套“大义凛然”的说辞迅速侵蚀。他偷偷地、小心翼翼地侧过头，想看看门口的情况，寻找一线生机。
“看看门口结果……”
他的视线越过琪亚娜的肩膀，望向符华所守护的那扇庄严的、可以抵御小型导弹的合金大门。
然后，他的表情凝固了。
“呃……”
琪亚娜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也好奇地回头望去。
“为什么是厕所门和大门啊？”
只见符华上仙，这位活了五千年的仙人，此刻正以一种极其严肃的姿势，一手按在通往舰长室内侧独立卫生间的磨砂玻璃门上，另一手按在通往外部走廊的巨大合金闸门上。她的眼神坚定，仿佛守护的不是两扇门，而是人类文明的最后两道防线。
琪亚娜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她感觉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符华上仙这是把“堵门”这个概念理解得过于字面化和全面化了。
“那么不好玩……真的吧？”琪亚娜喃喃道。
曹烨明则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瘫在椅子上，欲哭无泪。他现在面对的，不是什么复杂的战术难题，也不是什么强大的崩坏兽，而是一个逻辑清奇的仙人，一个头脑发热的律者，以及一个该死的、逼着他做选择的“摇篮”计划。
他看着符华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又看了看琪亚娜那“你不从了我，我就闹翻天”的表情，心中升起一个绝望的念头：或许，被她们“嫁出去”，真的比处理眼前这堆烂摊子要简单一点？
就在这时，舰长室的通讯器突然响起，是赛琳娜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和难以置信：“舰长！上面有消息了！‘摇篮’计划……有补充条款！”
曹烨明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坐直身体：“什么条款？”
赛琳娜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条款规定，为了确保‘配偶’的忠诚度和协同性，在登记结婚后，需要……需要通过一个‘深度精神链接同步测试’，测试通过率……目前是百分之零。”
舰长室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琪亚娜和符华脸上的坚定和热情，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茫然。
“精神……链接同步？”琪亚娜挠了挠头，“那是什么？听起来好麻烦。”
符华也皱起了眉头，她能感知到精神层面的力量，但所谓“深度同步”，听起来几乎是要将两个灵魂彻底交融，这其中的风险和不确定性，远比她想象的要大。
曹烨明则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他靠在椅背上，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微笑。
“看来，”他慢悠悠地说道，“我们暂时不用担心结婚生子的问题了。现在，我们得先研究一下，怎么才能在那百分之零的成功率里，找到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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