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建政府,樊宇京万万没想到你们是日本人,难怪说法有一些奇怪。江旭辉,原黎芝……那么本来的名字是,江户川旭辉?省长,那么多年了,你也看得出来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只是单纯的生活。樊宇京,我得登记你们两个外来品种。灰原黎芝,他叫江户川旭辉,我是灰原黎芝。
“出来后电话。”
你好,是许叶女侦探吗?日本都沉默了,到现在还有一些人对过去耿耿于怀。我是灰原黎芝,拜托了,给我们一个公道。
许叶:“看来有人举报了你们。不怕,我会查一下的。就是我在云南,可能会晚了点。”
第一章:沉默的岛屿与喧嚣的过去
电话挂断的瞬间,灰原黎芝(宫野志保)的手指微微颤抖。她握着那部老旧的、外壳已经磨得发亮的非智能手机,仿佛握着一块滚烫的烙铁。窗外,是福建沿海小城特有的潮湿空气,夹杂着海腥味和街边小吃摊的香气,充满了人间烟火的踏实感。然而,这份踏实感,在几分钟前被彻底击碎了。
“怎么样?”江户川旭辉(工藤新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刚刚结束了与樊宇京那场令人窒息的对话。他脱下了那件作为“江旭辉”身份标志的廉价夹克,露出了里面简单的白色T恤,那张曾经让无数罪犯闻风丧胆的脸,此刻写满了疲惫与凝重。
“许叶……她接了。”黎芝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说她会查,但她在云南,需要时间。”
旭辉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时间……我们现在最缺的,或许就是时间。”他望向窗外,夕阳正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而又凄美的橘红色,像极了他们逃离日本时,东京湾上空的晚霞。“樊宇京这个人,不简单。他不是普通的政府办事员,他的眼神,他的问题,都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外来品种’,这个词用得太刻意了。”
黎芝苦笑了一下:“他大概是从我们那份漏洞百出的履历里看出了什么。‘江旭辉’和‘原黎芝’,这两个名字组合在一起,对于任何一个熟悉日本文化的人来说,都充满了暗示。我们太大意了,以为躲在中国最南端的省份,用一个听起来像本地人的名字,就能淹没在人海里。”
“不,我们不大意。”旭辉打断了她,语气坚定,“是我们太渴望‘正常’了。渴望到愿意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世外桃源。渴望到可以忽略掉那些潜藏在水面下的暗流。这五年,我们过得很平静,不是吗?你开了家小小的诊所,我当了个普通的社区工作者,我们甚至养了一只猫。我们几乎要忘了,我们是谁。”
“但我们永远忘不了。”黎芝的眼神黯淡下去,“忘不了那个庞大的黑色组织,忘不了那些被我们亲手终结的罪恶,也忘不了……我们永远无法以真实身份回归的故土。许叶……她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如果连她都查不出是谁在背后捅刀子,我们可能真的要再次消失了。”
旭辉沉默了。他知道黎芝口中的“消失”意味着什么。不是简单的搬家,而是彻底抹去“江旭辉”和“原黎芝”的存在,像两只惊弓之鸟,飞向下一个未知的角落,直到筋疲力尽,被黑暗吞噬。云南,大理,洱海边。
许叶挂掉电话,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坐在一家临海的咖啡馆里,面前放着一杯已经冷掉的拿铁。她的目光越过波光粼粼的湖面,投向远处的苍山。山色如黛,云雾缭绕,美得像一幅水墨画。但许叶的心,却早已飞回了千里之外的福建。
她不是普通的侦探。在圈子里,她被称为“历史的清道夫”。她接的案子,大多与尘封的往事、被掩盖的身份和跨国界的秘密有关。她的客户,往往是那些被时代洪流裹挟,失去名字,失去过去,只想在余生中求得一份安宁的人。
“灰原黎芝……”许叶在笔记本上写下这个名字,笔尖在纸上停留了许久。这个名字,以及电话里那个冷静又带着一丝脆弱的女声,让她立刻联想到了一个传说中的存在——那个从黑暗组织中叛逃,拥有“雪莉”代号的天才科学家。而“江户川旭辉”,这个名字更是直白得像一份宣言。日本平成年代的福尔摩斯,工藤新一。
他们竟然还活着,而且就在中国。
许叶的指尖在平板电脑上飞速滑动,调取了福建那座小城近五年的所有公开数据,以及非公开的、需要特殊权限才能触及的户籍系统后台记录。她很快就找到了“江旭辉”和“原黎芝”的档案。档案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五年前以“技术人才引进”的名义落户,江旭辉在社区服务中心工作,原黎芝开了一家私人诊所,无犯罪记录,社会关系简单,甚至连一张像样的合影都没有。
太干净了。许叶的直觉告诉她,这种极致的“干净”,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一个正常生活了五年的人,总会留下一些杂乱的痕迹:一次违章停车,一次医院急诊记录,一次邻里纠纷的调解……但他们的档案里,什么都没有。这说明,有人用极高的技术手段,为他们构建了一个完美的“真空环境”。
而举报他们的人,又是谁?能精准地找到他们的日本身份,并且直接捅到了对“外来人员”高度敏感的福建地方政府,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许叶站起身,结了账。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在洱海边享受风花雪月了。一场风暴正在福建酝酿,而她,必须赶在风暴中心将那两个人彻底吞噬之前,找到那个搅动风云的“举报者”。
她订了最近一班飞往福州的机票。在登机前,她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
“是我,许叶。帮我查一下,五年前,日本警视厅、公安以及MI6(英国军情六处)的档案库里,有没有关于‘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的‘死亡’或‘失踪’备案。另外,动用‘信鸽’网络,看看最近有没有来自日本的‘特殊访客’进入了福建地区。对,最高优先级。”樊宇京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他不是在抽烟,而是在点香。一缕沉香的青烟,在他面前袅袅升起,让这个严肃的政府办公室,多了一丝禅意,也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神秘。
他面前的桌上,放着两份档案。一份是“江旭辉”和“原黎芝”的公开资料,另一份,则是刚刚从某个渠道传来的、用日文写成的绝密文件。文件上,两张照片赫然在目——一张是年轻时的工藤新一,意气风发;另一张是组织里的雪莉,眼神冰冷。
“江户川旭辉……灰原黎芝……”樊宇京轻声念着,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好名字。既保留了过去的印记,又试图融入新的环境。像两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以为这样就能安全。”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鱼已经入网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对,就是他们。反应比预想的要快,已经联系了‘清道夫’许叶。”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许叶……她是个麻烦。但你既然敢把事情捅到明面上,想必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当然。”樊宇京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这座他生活了半辈子的城市,“我需要的不是抓住他们,而是……确认他们的立场。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但有些根,必须挖出来,才能保证未来的土壤是干净的。他们,是最好的锄头。”
“你确定他们愿意当这把锄头?”
“他们别无选择。”樊宇京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当‘正常’的生活被打破,当生存的威胁再次降临,他们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比敌人更强大、更了解规则的力量。而我,就是那个能提供力量和规则的人。举报他们的人,不是别人,是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一声叹息:“宇京,你这是在走钢丝。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为了这片土地,为了不再有沉默的岛屿和喧嚣的过去,这点风险,值得。”樊宇京挂断电话,眼神重新变得平静。
他不是单纯的政府官员,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隐秘部门的负责人。这个部门不隶属于任何已知的政府体系,它的唯一任务,就是处理那些可能威胁到国家安全的“历史遗留问题”。而潜伏在国内的、像工藤新一和宫野志保这样的“特殊外来人员”,正是他们监控的重点。
他等了五年,终于等到了一个可以撬动他们外壳的机会。他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能让他们重新拿起武器,但这一次,是为了中国的利益而战的契机。而那个来自日本的“举报者”——一个被他精心安排、伪装成右翼势力复仇者的棋子,就是投下的那颗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