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成颤颤巍巍的声音让来者挑起一边的细眉，透出疑惑的目光刺痛了陈宴成的心。
他不是吗？
陈宴成对准了失焦的眼睛，眼前的人穿着休闲的体恤衫，外套一件深蓝色的皮夹克，一副墨镜别在领口处，修长的两条腿被牛仔裤包裹，配上一双马丁靴让人觉得格外飒气。
他之前不会穿这种装扮的。
“那种装扮啊，帅但是…骚里骚气的，我招架不住吧。”一声怀念的嗓音从陈宴成耳边滑过。
或许很久不见，他更自信了呢。陈宴成心里想着，权当是不让心中的期待破灭，他缓缓抬头盯着对方充满了疑惑和不屑的双眸。
那双眼睛深沉，瞳眸是棕黑色，高光好似油画中的点睛之笔，看起来经历了沧桑却还是有怀有期许，睫毛很长，眉毛细挑，看起来不屑且高傲，唇薄似纱却有着应有的红润。
这张脸和陈宴成看起来差不多大，这张脸和陈宴成记忆力的那个少年也很像，唯一不同的是，来者鼻翼处有一块黑点，不知道是痣还是胎记。
真的不是吗。
还是八年没见，我对你，模糊了吗。
来者猛的咳嗽一声让陈宴成回过神，踏着马丁靴走上前几步，眼角一眯，冲陈宴成伸出了右手。
“我叫何燃，很高兴认识你。”
“我叫何波然，很高兴认识你。”
熟悉的声音交织瞬间激起陈宴成藏在脑海深处的回忆。
初次相识是在高一，他和何波然都是A城一中的学生，A城的地方小，经济和教育都普遍落后，能上一中的也没几个真的能当上飞出去的金凤凰，所以学校里也没有几个很认真学习的好学生。
他俩头一次见面就是在老师办公室。
陈宴成顶着一脑袋的杂毛，挂着鼻子下面的血痕，右脸颊也不知道被谁揍了一拳，有一圈红红的印子，低着脑袋时不时用眼睛瞟向身边的一群人。
杂七杂八的，什么样子的都有。
追随葬爱家族的都染成了赤橙红绿青蓝紫；宅男家族都是普遍的白衬衫但是已经发黄；唯一一个看上去是正常人的就是现在他身边的和他一般高的男孩子。
他皮肤很白，长得也不差，脑袋也顶着一头鸡窝但看起来有一种放荡不羁的帅，不过是有一点超前了的帅气，他眼角有点红肿，细长的右眉处有些血珠。
破了吗？眉毛还挺好看的。
“何波然！你怎么也和这群混混一起打架？啊？你妈妈送你来是为了让你打架的吗？！是为了让你破相的吗？！”
校长叫，华贵，听说是因为家里盼着荣华富贵就把这希望寄托在自家孩子身上了。
华校长破口大骂，口水一盆一盆的送，指着这个骂完就逮着另一个骂，骂的方式和语言都是不重样的，当然也包括对陈宴成的教育，但陈宴成没心情顾及这些，他心里的唯一的想法就是
原来他叫何波然，名字也很温柔啊。
等骂了一溜圈下来，华校长像是累到了自己干脆直接坐在了校长椅上，盯着眼前八九个小男孩皱了皱眉，挥了挥手让何波然上前解释解释。
“是他们先欺负别人，我看着不爽啊！就没忍住。”何波然上前一步，摸了一把眉毛滑下来的血后直勾勾盯着椅子上的男人。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是一个看有人跟别人抢屎吃而大打出手也要上去帮着助威的年纪。
华贵一下子就没忍住脾气，指着边上除了陈宴成的七个男孩子说道：“谁欺负谁，谁欺负谁！你看看他们！啊，一个两个眼睛鼻子全是肿的，嘴巴破的，胳膊脱臼的，眼泪鼻涕一脸的，有哪个人像是被欺负的！”
转而又用手指着只有嘴巴破了的陈宴成，说：“欺负他吗？你看看他，啊！除了嘴巴破了点。他怎么了！他有什么事！你再看看你！你也没什么事！到底谁欺负谁！”
陈宴成很无奈。
自己的打架功夫从小时候和邻家的狗斗智斗勇开始就练起来了，打隔壁家里的小孩子也是没话说，邻居都说陈宴成是个没得救的男娃娃，只知道用拳头，没一点孩子的样子。
他也很意外，何波然当时的勇敢还有打架功夫，也不输给自己。
当时七个男学生在学校门口堵住陈宴成，他们听说陈宴成家里头还算有钱就想着敲诈一笔，没成想约到小巷子里后，翻陈宴成不同意，几个人正准备动手，冒出来一个何波然的一句
“干什么呢！你们搞校园霸凌？！”
就因为这一句话，一场只有一方被狠狠揍了一顿的大战一触即发。
陈宴成回想起来不禁噗嗤一声笑出声，这笑声很大，让华贵更火了，跳脚一般让他们滚出去罚站，到时候一个一个惩罚。
陈宴成和何波然并肩站着，陈宴成最后还是没忍住夸了一句。
“唉，你打架还蛮不错的。”
“啊？谢谢啊。我就是见不惯这种行为，我看他们一群人堵着你，就觉得有什么坏事发生！”
陈宴成轻轻笑了笑，瞟了一眼边上一排狠狠盯着他们两个的人，那群人抖了一下，一个两个全都偏过头假装看风景。
“我叫何波然，很高兴认识你。”
何波然突然插了这么一句话不禁让陈宴成愣了一下，忙慌之下点了点头后沉默片刻。
“我叫陈宴成。三班的。”
“三班的吗？我是四班的。改天我们一起去外面吃炒年糕，我请你喝冰红茶！”
他们的相识从一瓶冰红茶的相约开始。
对。
何波然的鼻子很漂亮，没有胎记或者痣。
何燃看出陈宴成心不在焉的模样，大喝一声让他回过声，陈宴成说了一句对不起。
“何…何燃先生，您来有什么事情吗？”
“我是救你的警察啊，我来问问当时的情况，你身体怎么样，不行的话找个时间再约一次。”
陈宴成听着耳朵边熟悉的声音，看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越发觉得眼前人就是自己找了八年的人。
正当陈宴成想要问清楚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章象急急忙忙的声音。
“何先生！何先生，我们老总让陈总好好休息！改天吧，改天一定找个时间吃顿饭的，今天这刚醒还是算了吧。”
何燃想想后点了点头，随即和章象换了联系方式，转身离开了病房。
陈宴成真的很想给章象一拳，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捏紧的手。
“陈啊，我的陈，他他他，是不是就是你找了很久的那个人啊！”
陈宴成听后，略带失落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因为何波然的鼻子干干净净。
但我会调查清楚的，我会和他成为朋友。
“那就只能，麻烦你帮我查一查何燃了，章象，辛苦你了。”不等章象说一些客套话，陈宴成眼角一弯直勾勾盯着章象，让章象发了一阵抖。
“你先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你可以把他联系方式删了。”陈宴成说着掏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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