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门外,乌泱泱的人在门口跪了一片,阴十郎阴笑着飞在空中,手里还拿着之前苏无名在门口看到的写着【无所不能阴十郎】的白色帆布条。
看着他就那么离开,卢凌风气得嘴都歪了,却没有办法捉拿他。
人群散去,一个身影在最后偷偷摸摸离去,是那个叫苏无名鬼的偷鸡贼。
他绕着鬼市凌乱的布局来到一处空房间,屋子里一个女孩在屏风内刚换好衣服,偷鸡贼就推门进来了,顺手又带上了门。
“老费,你也太慢了。让你去吸引一下注意,你倒好还真的被人追着跑了,还好我没掉链子。”女孩边说边转过身把桌子上的布袋丢到了老费怀里。
老费佝偻着身子拉开口袋看了看,随后系上道:“如果他们没故意调换的话,那这就是长安红茶了,你要这长安红茶干什么?难道也要倒买倒卖?顾清歌,我跟你说,这长安红茶极有可能含有违禁之物,你可别乱来啊。”
女孩走到老费面前拿过布袋,故作玄虚道:“天人自有妙用,跟你说了也不明白,我们认识这么些时日,你还不相信我吗?”
女孩又对着黄铜镜扒拉了几下碎发:“今天歇了啊,我要先回去了,也不知道那群人会不会发现我拿走了一点长安红茶。”
“那个卢凌风还自报家门说自己是金吾卫中郎将,连这点小把戏都看不出来,还在那里美名其曰探案。长得挺帅,就是脑子不怎么动,可惜了。”女孩坐下了。
“不过,他们那里还有好像还有其他陷阱,跟我没关系,我也就没在意,反正他们会以为那些都是都是阴十郎搞的,我也只不过乘了个顺风。”
老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也不知道你图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我的酬劳呢?”
“喏,在桌子上。”
顾清歌指了指屏风正对着的桌子,上面果然有一个钱袋。
“省着点花,未来几天我可能不会出现,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吃鸡,我这点钱恐怕也不够你花几天的,那就过几天我再来。走啦!”
一个丈把高的秃到片草不生的崖边,阴十郎和一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并排而立。
面具男:“你既已飞升,这副模样和阴十郎的名字也该舍弃了。”
阴十郎:“确实用了很久了,该换换了。”
说着,阴十郎拔出了后脑勺的一只钗子,随即整个面部好像有虫子在表皮内涌动,不久便像死皮一样逐渐剥落,整个人幻化成了一副温婉的女子模样。
“十一娘见过仙长。”
面具男挑起她的下巴:“从今天起,要想买长安红茶,就要拜倒在十一娘的裙下了。”
长安县廨。
苏无名本来还站在凉亭下思考着昨晚的事,苏谦快步穿过廊桥禀告说窦家的人来了,还把灵儿绑了,说是她偷东西。
县廨大堂,苏无名坐在高台上,灵儿被反绑着双手,哭着诉说自己没有偷东西。
窦家的人呈上的赃物是长安红茶,灵儿说那是他们家公子留下来的长安红茶,根本就不是她偷的。
苏无名拿着赃物——那包长安红茶:“窦玉临也喝长安红茶?”
灵儿:“他不喝,他说在阴十郎那里买到了些正宗的,想带到洛阳去卖高价,把赚到的钱留给小姐和……和我。”
堂外窦父只说灵儿交给苏县尉处置,他只想带回窦丛的尸首,让姐弟二人入土为安。
“老人家,真凶尚未找到,尸体暂时不能让您带走。至于灵儿嘛……”
苏无名又简单说了一下经过,接着道:“窦玉临是受了奸人的蒙骗,所用之药物,昨夜我也在鬼市阴十郎处找到了。那是岭南的一种草药,牛马食之,一个时辰后即癫奔不停,最后出汗如血而毙命,故称汗血粉。”
当马车行至约定位置时,窦玉临调整了马头方向,并促成马惊。
他的原意是想请阴十郎半路把窦丛劫走,带去东都小住,等窦父气消了再回来。
可没想到,阴十郎是个奸人,窦玉临亲手将自己的姐姐送入了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