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父哭丧着脸:“早知如此,我又何必坚持这桩婚事啊,还不如听玉临的,悔婚算了。是我害死了我的儿女呀!”
苏无名:“老人家节哀,在令郎的计划中,同去洛阳的还有灵儿。灵儿也并没有偷东西,她只是想找到窦玉临留下来的长安红茶,她知道那茶值钱,想卖掉后自己抚养孩子。”
窦父:“养孩子?她一个丫鬟!”
苏无名:“事情已然如此,老人家就把灵儿接回去好好对待吧,她怀的毕竟是窦家的骨肉。”
窦父突然反应过来,那孩子是自己儿子和那个丫鬟的,苏无名说的在理,现在只能这样了。
送走窦父等人后,苏无名坐在寓所屋内解开长安红茶,闻了闻:“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长安红茶。”
苏谦:“打扫这屋子的时候,我好像也见过这茶。”
苏无名:“什么时候?茶呢?在哪?”
苏谦从犄角旮旯处翻出来仅剩的一点茶叶,与长安红茶对比后果真一模一样。
裴府。
裴坚还在那里研茶,仆人从院里跑了进来:“侍郎。”
裴坚:“小姐今日怎么样?”
仆人:“不好啊,几番欲轻生都被拦下来了!真怕这一时疏忽就……”
裴坚无奈:“我知道了。”
裴坚带着泡好的长安红茶,来到裴喜君的屋子,她正面对着画像流泪,看到父亲到来更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父亲大人,就请放我西出长安去寻萧郎吧!”
裴坚叫走了屋里的侍女道:“喜君,我知道你对萧郎一往情深,但是他早已战死沙场,人死不能复生,难道你要去寻他的鬼魂不成?”
“不,昨夜我见到了萧郎,他没有死!”
裴喜君本就长得一副闺中小姐般秀气的样貌,这一流泪颇有惹人怜爱的冲动。
裴坚:“那是在梦里见到的,大唐的战报岂能有错!”
看着女儿魂不守舍的样子,裴坚把红茶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拿给她,“这可是好茶,喝了它就可以减轻痛苦。”
裴喜君直接一袖子把那杯红茶挥到了地上。
裴坚:“你怎么如此不识好歹?这可是长安红茶,连公主殿下都在喝,真是暴殄天物!”
裴喜君仍面对画像抽噎:“我只想嫁给萧郎。请父亲成全!”
第二天一早,苏无名来拜见裴侍郎,一眼便看出裴坚精神不佳。
苏无名:“裴公可是昨晚没睡好?”
裴坚:“老夫已是知命之年,膝下无儿只有一女,这喜君就是我的命根子,她疯疯癫癫的,非要嫁给已经过世的萧将军,难道我这堂堂的吏部侍郎要答应女儿的冥婚不成?昨晚我喝了整整一壶的长安红茶也不得安寝。”
苏无名抓住了关键:“恕无名斗胆直言,长安红茶还是不要再喝了。”
裴坚一听就不乐意了:“这长安红茶乃是茶中极品,连公主殿下都在喝,我为何不能喝呀?”
苏无名直言不讳:“我怀疑此茶中含有违禁之物,是否继续饮用,还请裴公三思。”
裴坚愣了一下仿佛听了一个不好笑的笑话,“哈哈哈,我想起来了,那日你喝醉之后,将上好的红茶看成了血,把自己吓晕了。你总不能因为个人的好恶,就妄自推断吧。”
苏无名只问:“裴公饮茶后,可曾入过幻境?”
裴坚被戳中了内心,诧异地转过头看向苏无名。
苏无名接着道:“您可以不必回答。无名今日登门,就是特意来提醒此事,并非为了报答提携之恩。只是因为恩施狄公曾对我说,裴侍郎厚德而博学,是朝廷之栋梁。”
苏无名的话点到即止,裴坚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都小瞧了这个苏县尉。
等到门口时,苏无名这才想起来另一件事。
“上次见到喜君小姐画的萧将军像,真是惟妙惟肖,想必裴侍郎对这位萧将军一定很熟悉吧?”
裴坚:“小的时候见过几次,后来萧尚书告老还乡,我就没再见了。”
苏无名疑惑:“那喜君小姐是靠想象画的画?”
裴坚:“那倒不是,萧将军进京面圣在长安停了两日,但是并未来拜见我,也许是军务繁忙。喜君却背着我在外面设了酒宴为他践行。我大唐人人年少,处处舞乐,况且她正值豆蔻年华,又与萧将军有婚约,两情相悦,我就没多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