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无常总让我们怀念过去,斯人已逝,存者也无需他言。
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小鱼儿,心里有些郁闷,同样的情况,我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处理起来竟有些得心应手,鬼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我摇摇头,默默掏出一支烟点上,看着窗户外的街道,还是人来人往,欢声依旧。
招呼了服务员来结账,却被告知我旁边这位女士已经结过了,我愣了下,这也才明白,她今天就没有想好好的回去。不过趁人之危一向不是君子所为,此时此刻,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要难过,开心自然是她们信得过我的为人,难过的就是送了这么多妹子回家,我到现在竟然还是单身。
叹了一口气,走到小鱼儿的身边,把她的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在服务员的帮助下,算是把她扶了起来,因为常来吃饭,与老板倒也都认识,而且现在也就只剩下几桌客人在吃饭,干脆招呼了一个服务员帮我打了一辆车,并帮着我把小鱼儿扶到了车上。
把小鱼儿扶到车上,我转身向着那小哥道了谢,那小哥一脸羡慕的看着我,心里所想我也猜到了八九不离十,不过我也懒得去解释,可能以后他还会见到别人被我扶出去。
虽然感觉有点猥琐,而且对于我的名声也是有了些许的影响,我正人君子的光辉形象再一次受到了质疑,但怎么说也算是把小鱼儿弄到了车上,这倒省了我不少力气。
和司机报了住址,我便靠在座位上看着窗外的夜景,周边的路灯还亮着,偶尔还能看到几双人影晃荡在街边,像这样还有时间,有精力压马路的多半都是初中生、高中生,他们还会相信爱情,至少还会去为了一个最简单的愿望而浪费着自己的精力。
这样的年纪却是最好的年纪,现在想来,如果没有那一件事,小鱼儿也不会有那么强烈的夙愿要去拉萨,如果不去拉萨,也不会……不过人生就是这样大彻大悟,总是在失去的时候方知后悔。
小鱼儿家住在六楼,看着那高耸的楼层,我还是选择了我家。付了钱,在司机见怪不怪的眼神下,扶着小鱼儿离开,消失在了路灯的光辉下。
一路上到也算顺利,小鱼儿也不是很胖,但100多斤的体重还是让我气喘吁吁。把她放到床上,我便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喘着粗气,衣服上全是酒气,也懒得去换,斜靠在沙发上昏沉的睡了过去。
一梦到天亮,我揉了揉眼睛,睡沙发果然是够累,活动了下四肢,无力的坐起来靠在沙发上。“你醒了?”我转头看去,小鱼儿已经坐在了我身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懒得理她,点点头便身后去找着手机。
“昨天你一直住在这?”小鱼儿问我,语气里有些怀疑。
我又点点头,身子的无力让我不想去回答她。但谁知这丫头竟又问我:“你真的在这?没事,我不会怪你的。”小鱼儿笑了笑,看着我说。
“我一直在这,打住啊!我昨晚什么都没做。”我也是没好气的回答着她,也懒得再理她,侧躺着玩着手机。
“你在这就在这呗!哎!”小鱼儿见我不再理她,抱怨了一句,叹了口气坐在一旁,好像一个受了气的小媳妇。
两个人谁都不再理谁,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小鱼儿站起来打开冰箱,又去厨房寻了一圈,最后问我:“你家鸡蛋在哪啊?”我想了想,摇摇头。
她又问了些东西,不过我的回答都是如出一辙,迫于无奈,她只好打开手机叫了外卖。
吃早饭的时候,我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她看着我,低头吃了一口饼,低声说:“我明天就走了,去拉萨。”我愣了下,看着她认真的眼神,不觉有些惊讶。
“为什么?”
“去找一件东西,一件丢了的,却应该拥有的东西。”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小鱼儿,第二天我提出要去送她,可她已经离开了,和几个我们这里的旅友,一起踏上了拉萨的路程。
而我手机最后一条信息也停留在那天的凌晨四点“我走了,等我回来,也想试试你的生活”,在之后,就是小鱼儿失踪了的消息。
她走的太远了,已经忘了回家的路,那一场的尽头,是每一个人天涯的再回首。
和雨轩到村庄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和小鱼儿的父母简单吃了顿饭,好好的喝了一顿,但无论是我还是雨轩,都尽量避开着小鱼儿的话题。
临走的时候,我把预备好的钱放在了柜上,走的时候,才打电话告诉了他们,我知道他们是不会收下的,所以才出此下策,不过这也算是我对小鱼儿的弥补,对于我自己内心里愧疚的一次偿还。
没人会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我能保证,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什么能让她后退,因为她经历的已经太多了,天意对她报以99%的恶,她却还可以在那你1%里开脱着自己,虽然这条路的尽头已经近在咫尺,但她还是满面笑容,去寻找着那不堪的过去。
天涯,路的尽头,这里并没有什么安好,这里是所有恐惧的集合,这里也不会有什么久远,这里很短暂,短暂到有些人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体验过了一生。这里是天涯,是每一个人的终点,却又是一段新旅途的起点。
那里鲜花盛开,那里有着人最后的期望,哪里就是天涯,是我们最后的归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