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吃饭了——”
卢艳雪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笑道:“菜上齐了,快趁热吃,不许说不好吃哈。”
她随手摘下围裙,洗手后也坐到了座位上,今天的主菜是鱼,辅料有很多香菜,却被谭枣枣一筷子夹走了。
谭枣枣欠欠地笑:“不好意思,都是我的了,呵呵(*¯ㅿ¯*;)”
“没事,”阮青淮微笑🙂,“放着那么大个鱼不能吃,只能吃点青菜,怪可怜的,我不会怪你的。”
谭枣枣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妈呀,笑得真渗人。
女孩儿谈笑风生,凌久时也不插嘴,只专心吃饭,难掩沉默。
“鱼好吃,”突然,碗里被放下一块被挑了刺的鱼肉,凌久时抬眸看向阮澜烛,只见他温柔地笑,“凌凌吃。”
澜烛,你真好。
凌久时没开口,只掀了掀眼皮作为回应,压下心底冒头的不知名情绪,笑了。
嘴角轻微抿着,因辣显出格外的红。
今天的有些菜的确挺辣的,陈非不太能吃辣,好在曼曼切了水果,阮澜烛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亲密无间,或许就在那天青淮给他提了那个建议,而他没有直接拒绝之后。
或许是太过高兴,他们还醒了一瓶红酒,不过阮澜烛和凌久时都没喝,等会儿总不能醉醺醺地进门吧?虽然一杯也不至于醉。
他们的过门手环早已戴在了腕上,吃到一半果然亮了,黑曜石,的确挺闪耀的。
阮澜烛:“要进门了。”
“阮哥。”谭枣枣不由起了身。
“老大。”这是卢艳雪。
阮澜烛起身整理好衣襟,凌久时也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这时反而气定神闲了起来:“走吧。”
欢脱的气氛霎时被抽了真空,原来……再强颜欢笑也改变不了结局,而他们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阮澜烛奔赴一场壮烈的死亡。
“阮哥……”
阮澜烛笑了笑,就要开门。
“哥。”阮澜烛回头,是青淮。
妹妹笑着看他:“我在归处等你。”
卡擦——
亮光闪过,门漩涡似的吞没了两个人。
大厅的时钟一如既往马不停蹄地转,不断倒数着时间,滴答滴答,宿命般敲响丧钟。
“都愣着干嘛呢,吃饭啊。”阮青淮提醒呆愣着的众人。
“是,吃饭,吃饭。”
谭枣枣回过神来,坐回座位上老实扒饭,只是边吃边掉眼泪,把自己难吃哭了。
整个饭厅陷入了一阵沉默,一个个拿着筷子也不知如何下手,只有阮青淮依旧吃得欢乐,哪怕她已经饱了。
谭枣枣泪雨越下越大,勾得程千里也要憋不住了,一个个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
“哭什么,难道不该开心么?”
还是阮青淮出声打破平静:“都活得好好的呢,哭丧还要再等个几十年。”
程千里吸了吸鼻子,鼻涕眼泪一起流:“淮姐……阮哥和凌凌哥他们……”
“命硬着呢。”
他抬头看了一眼挂钟,才过五分钟,第一次觉得,十五分钟原来那样那样长。
度秒如年不外如是。
终究是没人吃得下饭,他们开始盯钟,六分,七分,八分,九分……只有两分钟了。
“千里,以后好好儿听你哥的话。”突然,阮青淮开口了。
“一榭,别总不拿自己当回事。”
“曼曼,真不知道当初那决定是对是错。”
“陈非,谢谢你。”
“雪姐,其实你做的饭很好吃,我想吃一辈子,一辈子也吃不腻。”
“枣枣,看不到你拿奥斯卡了。”
……
“青淮!”
分针打到十五,刚好过了十五分钟,阮青淮好像早就感受到了什么,还是在笑。
周身的数据逐渐瓦解,她的身体一点点变淡,化为星星点点的光芒,消失在时空中,阮青淮清楚地看见了他们脸上的错愕,定格在一个瞬间。
她说完想说的话,给该听的人。阮青淮本就没打算告诉他们自己也会消失,一次性失去两个人,伤痛会加倍吧,所以她只是在游戏净化的前一刻诉说离别,不会造成什么负担。
看来她的心也变得好软。
人啊,总是不经意改变。
净化,100℅。
世界重置中——
重置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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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