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虎在军中曾有一个众人皆知的绰号——万人敌,区区十六名三品杀手自然不在话下。
“太烂了,”年轻人看着那十六名刀客一起出手,刀光粼粼,他却忍不住摇了摇头,“他们的刀法简直太烂了。”
“又不是谁都能和十七比,他可是我的徒弟。”苏白微语气很淡,却尽显傲然。
年轻人撇撇嘴:“还不是打不过我。”
萧若风闻言直接道:“看来小兄弟的刀也很厉害,不如下一个你来?”
他盘算过眼前的情形,对面的敌人只剩下那白发苍苍的魁梧老人和背着一把血红色长刀的中年汉子。
就目前来看,老人的刀法应当是最强的,至少不会比前几日遇到的那名苏家杀手要弱,和自己相争,应该在伯仲之间。就看剩下的那个中年汉子,身边这个年轻人能不能应付。
不过就算应付不了又有什么要紧呢?只要苏白微在这儿,她想谁活谁就能活,她想谁死谁就得死。
他们可以尽情而忘我地去打,不必有任何顾虑,因为那个人就算不出手,哪怕只是坐在百里洛陈身旁饮酒,便已无人敢轻易靠近。
而此时年轻人摇了摇头,瞪了他一眼:“殿下,负责保护侯爷的可是你,你打算自己就躲在后面看?”
萧若风反击回去:“那可是你的爷爷,你难道就打算这么躲在后面看?”
年轻人一愣:“你早就知道了?”
“你觉得你藏得很好?”萧若风疑惑道,“还是你觉得我是个瞎子?”
且不说天底下少有年轻人能对上他却面不改色,不可一世的傲气实在熟悉的很,就凭他碰上苏白微那傻样儿,也很难不让人认出来。
“就你聪明。”百里东君一把撕开人皮面具,冷哼一声:“大聪明,去打吧。”
而对面名为谢河的中年男子也拿出了他那把血红色的长刀,低声对老人道:“三爷,我去吧。”
“好。”谢三爷点了点头。
“虽然是杀手,但走得倒是单打独斗的套路,不错。”百里东君笑了笑。
萧若风见缝插针:“不错你就去试试。”
“不要,我要那个最厉害的。”他伸个懒腰,竟也跑到座位上去坐着了,少年仰头道:“姐姐,我也要喝酒。”
苏白微轻轻一笑,瞥见一旁百里洛陈转过头去,既无奈又头疼,最后还是给他倒了一杯放在面前:“喝吧。”
“磨磨蹭蹭!”谢河微微皱眉:“你们到底上不上?不上就让我割了你们的脑袋!”
“着什么急呢?”百里东君朝他遥遥举杯,“师兄,一剑把他打趴下!”
“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萧若风拔剑而出,目光沉静而凛冽。
而谢河看着萧若风手中之剑,倏地道:“名剑昊阙。”
“剑为何有名?”萧若风忽然问道。
谢河不解:“何意?”
“因为剑客有名!”萧若风一剑斩下,“我叫萧若风,师从学堂李先生。”
谢河抬起手中之刀,挡了一下后退了三步,他微微俯身:“我叫谢河,我的刀名血河,幸会。”
“好!”萧若风忽然怒喝一声,手中昊阙剑忽然震鸣起来,响彻整个大堂,他纵身跃出,昊阙剑划出一道几近完全的圆。
“好强的剑气。”百里东君惊叹道。
“学堂小先生可绝非浪得虚名,”苏白微起身看这一战,嘴角略带笑意,“他还没有用出他最强的剑法。”
百里东君好奇道:“是什么?”
“北离萧氏皇族,裂国剑法。”
她抬眸看向百里东君,笑意晏晏:“你呢?用你最强的剑法?”
”就要打啦?“百里东君看向老人,挑眉道:“这位老爷爷,这么着急呢?”
他环顾四周,察觉到场中局面有些微妙。
无论是萧若风,陈虎,还是王厨,都已经稳占上风,可对方却也发了狠,不求获胜,只求缠住对方,所以就算他们占了上风也一时无法结束战斗。
如今,的确是个动手的好时机。
谢三爷低头看着面前的少年郎:“暗河谢家,谢三。”
“谢三啊,”百里东君懒懒道:“是不是还有什么谢四谢五谢七谢八的?我曾见过一个人他也姓谢,叫十七,我觉得他的刀比你好。”
“至于我?我是镇西侯府百里东君,是要赢你的人!”
谢三闻言暴怒,金刀霎时斩下,厉喝道:“竖子猖狂!”
“我是百里东君,我不该狂吗?!”少年忽然一振衣袖,张开臂膀。
他手臂上抬,只见酒楼中所有放在角落里的酒坛轰然炸裂,酒水纷纷滚涌而出,大堂之内,在一瞬间酒香四溢。但那些酒水却没有洒在地上,反而往天上而去。
“我曾见诗中所云,大河之水天上来。”
所有的酒水汇聚成了一条水流,随着百里东君张开的臂膀,缓缓地流在了空中。
“是不是这么个情形?”百里东君傲然道。
百里洛陈笑道:“诗仙当年风采,一剑斩断黄河,你这小小溪流,也配在这里吟诗?”
苏白微则道:“嗯……差个黄河的距离吧。”
“不够?”百里东君振臂一挥,“那就再来!”
他还有使不尽的气力呢。
只等一剑秋水,横扫八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