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夕将至,太安帝病情加重,除琅琊王和景玉王的六位皇子结成联盟,以青王为首在天启城发生兵变,一路杀到了平清殿前,一时朝野动荡,幸得雷梦杀和叶啸鹰率领的虎贲郎和天启四守护相助,方控制住局面。
大监浊清从殿内取出龙封卷轴将要宣读,却被琅琊王瞧上一眼后撕得粉碎,声称传位三皇子萧若瑾,而仅存的四大监和钦天监无一人反对,默认了这个结果。
国丧之后,萧若瑾继位,定国号明德,而萧若风执掌兵权,称北离大都护。
明德一年,风调雨顺,天下大安。
百里东君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有些唏嘘的:“这老皇帝废了那么多周章,甚至不惜耍手段拉拢我们镇西侯府,我还以为,小师兄一定就是皇帝了。”
“那是萧重景想让他做皇帝,而你的小师兄并不想坐上那个位置。”苏白微轻叹口气,因缘际会,阴差阳错,又或者是天命者的故意为之,谁说适合就一定要去做呢?
她道:“身在朝堂,心在江湖。琅琊王这个身份已经给了他很多的责任和枷锁,他愿意承担更多的责任,却不愿再背负枷锁了。”
“做皇帝,就像被绑在了那张龙椅之上,不能动,更不能妄动,太不自由了。”苏白微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笑,“或许萧若瑾,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
……
而这一年,百晓堂再度颁布了武榜。
江湖风波定,金榜论武名。
李先生的关门弟子,镇西侯百里洛陈的独孙,百里东君这个早已耳熟能详的名字,这个在夺嫡之战中必不可少、却也莫名消失的名字,终于又出现了。
从稷下学堂到雪月城,从良玉榜首甲到冠绝榜四甲,一个十九岁就入冠绝榜的少年,天下间恐怕都是头一遭,百里东君真真正正地做到了名扬天下。
而与他同为四甲,只比他低一名次的,是一名江湖剑客,他叫——叶鼎之。
百里东君松了口气,长叹一声后笑道:“差一点点就输了,真让叶鼎之赢了去,本公子怕是要勒紧裤带练武了。”
苏白微好笑道:“这么不想输?”
“他可是喜欢你!!”百里东君音调拔高,随后冷冷一哼:“我当然希望他武功越来越好咯,毕竟是朋友嘛。但不能比我好,否则哪一天他要带走你,我却拦不住,那我的武功就是白学了!”
女子眉头一挑:“没人能带走我。”
“姐姐自然最厉害了。”百里东君耸了耸肩,眉眼弯如新月,能让天地失色:“但你厉害是你厉害,我可不能没有保护你的能力。”
他挽了挽袖子:“比姐姐厉害怕是猴年马月,收拾收拾十七那小子是完全没问题!”
“臭小子你剑怎么使的,挑片桂花都能歪!”百里东君怒目而视树下练剑的玄衣少年。
少年长剑回落,又猛然刺去:“只知道说风凉话,小心我刚好歪来斩落你的脑袋!”
他才学剑多久,百里东君就知道挑衅,真以为能以师公自居了不成?若非师父不让他拔刀,他早就撕了百里东君那张嬉皮笑脸!
“哎,不过一个我不要了的良玉榜榜首,我记得姬若风上次说,若你更进一步,就让你入冠绝,小十七,你是不是一直原地踏步啊?”
十七被他气得要死:“呵呵^_^。”
一场结果毫无悬念的比试又开始了。
苏白微从不插手,她只是笑着,觉得此情此景甚好,原来人间温暖,莫过于此。
她已经做好了迎接劫难的准备,没想到一切风平浪静,人间四季转了一轮又一轮,时间悠悠辗转三年。
辛酸苦辣,酒中百味,十七学了一年剑就回了暗河,而百里东君和苏白微周游各处,果真走一处便酿一壶新酒。
三顾城饮美人心,于师国喝梵山怒,南诀尝九州雪,顺便找那些个刀仙切磋两把,到了北蛮之类的地方,就捏着鼻子灌点羊奶牛奶,酿的酒也是奶香味的……
真是幸福的时光啊。
而在这一年,百里东君也成了冠绝榜三甲上的人物,小十七不知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事,自从一年前在四甲上出现过一次后,他的名字就骤然消失了。
不是武功掉了,因为连良玉榜也没上,而以他的实力,不可能没上良玉榜。
至于如今的良玉榜榜首,是唐门三十年来第一人,玄武使,唐怜月。
江湖更替不断,也是在这一年,苏白微曾预言过的最大的一波狂澜,悄然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