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亚轩的脚步顿住了。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躲，但身体却比意识更快，他站在原地，看着她。
苏晚似乎察觉到了视线，抬起头。当她的目光撞上宋亚轩时，那双总是显得空洞的杏眼里闪过了一丝极其短暂的错愕。
但那错愕很快就消失了。
她重新低下头，继续在布包里翻找着，仿佛刚才的对视只是看错了路人。那姿态分明在说：你是谁？与我何干？
宋亚轩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记忆里的苏晚，看他的眼神总是带着孺慕和依赖，会缠着他教她弹钢琴，会偷偷在他琴谱里夹小纸条。而现在，她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给予。
这种被彻底划归为“陌生人”的感觉，比想象中更让他不适
宋亚轩“你在找什么？”
鬼使神差地，宋亚轩开口了。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试探。
苏晚的动作顿了顿，没有抬头，也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翻找的速度。过了一会儿，她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攥在手里，然后侧身，准备走进旁边那栋没有电梯的老旧居民楼。
从头到尾，她没有看他第二眼，没有说一个字。
宋亚轩“苏晚。”
宋亚轩忍不住又叫了她一声。这个名字，他已经很久没有念过了。
苏晚的脚步猛地停住，她背对着他，站在昏暗的巷口，雨水汇成的小水洼映着她模糊的倒影。
他以为她会回头，会像丁程鑫说的那样恐惧，或者像马嘉祺遇到时那样麻木。
但她没有。
她只是站了几秒钟，然后继续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进了居民楼漆黑的楼道，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没有一丝留恋。
仿佛他刚才叫的，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他想起刚才苏晚攥钥匙时泛白的指节，想起她T恤袖口磨出的毛边，想起她走进楼道时那缓慢而沉重的步伐。
心里那点莫名的烦躁，此刻变成了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像被雨水泡胀的海绵，沉甸甸地堵在胸口。
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七人小群。
【宋亚轩：我刚才看到她了。】
消息发出去，群里又是一阵沉默。几分钟后，丁程鑫回复了。
【丁程鑫：在哪里？】
【宋亚轩：在“暖时光”旁边的巷子里，好像住那边。】
【张真源：她住那边？那不是小溪以前住的附近嘛，条件很差。】
【刘耀文：要不要……给她点钱？】
【严浩翔：刘耀文你脑子呢？她会要？】
【贺峻霖：浩翔说得对，她那么骄傲的人……】
群里再次安静下来。
司机“宋老师，回老宅吗？”
宋亚轩“嗯”
宋亚轩应了一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出苏晚站在巷口的样子——那个在昏暗光线下，像一截被遗弃的枯枝般的身影。
他拿出吉他，指尖轻轻按在琴弦上，想弹点什么来驱散心里的沉闷，却发现所有的音符都显得苍白无力。
他想起很多年前，苏晚第一次听到他弹《月光》时，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她说
苏晚“亚轩，你的琴声像能把月亮摘下来一样。”
可现在，他的琴音，再也照不进那个蜷缩在老旧楼道里的角落了。
宋亚轩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手里的草莓奶昔散发着甜腻的气息，似乎也掺杂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当那道曾经熟悉的身影真的彻底沦入尘埃，并且用一道无形的墙，将他们隔绝在两个世界时，他才发现，有些过去，不是想忘，就能轻易忘记的。
而此刻的苏晚，正坐在自己那间不足十平米的阁楼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手里紧紧攥着那把锈钥匙，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宋亚轩……
她曾经和宋亚轩关系最好，他总会陪着她闹。
可现在，他是林溪的宋亚轩，是站在聚光灯下的大音乐家，而她是住在漏雨阁楼里、为了生计奔波的苏晚。
他们之间，早就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松开手，看着掌心被钥匙硌出的红印，慢慢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膝盖里。
阁楼的窗户漏风，呜呜地响着，像谁在低声哭泣。
她告诉自己，别想了，苏晚，他们是他们，你是你。
就当是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现在，该醒了。
只是，为什么心脏的位置，还是会觉得有点空，有点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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