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这天，睿智楼比往常都要聒噪，整栋楼都升腾着放假的喜悦。
上午最后一节课还有几分钟，刘如故带着听课笔记过来，像是刚开完会。张雅见刘如故过来，和往常一样拿着历史课本走了。
下面一片怨声载道，“他每次都这个时候来！”
“就是，几分钟也说不完，还非要说！”
“学校领导每次开会都提前几分钟结束，我真怀疑是故意的。”
刘如故见众人都趴在桌子上，拿书敲了两下黑板，学生都抬起头，刘如故才开始讲。
“下午学校举办高考四十天誓师大会，能下去的都尽量下去啊，有学长分享学习经验，都好好听一听。”
刘如故的消息总是比其他班主任晚，学生都习以为常，什么时候放假几乎人尽皆知。
刘如故这人，外人看来古板严厉，在放假这件事上，自己班的学生对此也十分不满，可他为人啰嗦，对待学生关怀备至，本来几分钟就能说完的事情他可以说十分钟。
下课铃响，走廊上来来往往都是学生，刘如故丝毫不受影响，继续讲述放假有关事宜。
下面学生急得不行，那天问刘如故什么时候放假的男生再次按捺不住，突然大喊，“沈潜，老师知道下课了，你急什么呀！”
教室鸦雀无声，学生齐刷刷的看向刘如故，“去吃饭。”
学生一涌而出，临走都用感激的眼神看着那个男生。
沈潜：“刘时恩，你有病是吧，你怎么不喊你自己的名字！”
“我喊我自己的名字才有病。”
“你下次再喊我你完了。”
苏凝和许潇走在路上，一路都是欢声笑语，放假的愉悦充斥整个校园。
许潇：“刘时恩简直是我的救世主。”
苏凝说：“那我下次也叫你的名字提醒刘如故。”
“苏凝，这样是你尴尬还是我尴尬。”
苏凝笑着说：“许潇，老师知道下课了，你急什么呀！”
许潇转头看苏凝，“有病。”
苏凝：“老师都知道下课了，你急什么啊！”
许潇和苏凝从食堂回来，刘如故已经在教室了。
学生逐渐进教室，刘如故见人到齐，就继续上午的话题。
“下午誓师大会的事就不强调了，都下去好好听。大会结束就可以离校了，各科布置的都有作业，都回去好好复习，放假来了就要进行F市统一的期中考试。”
刘如故继续说，“不只是我们九中，四中五中都在里面，都给我好好考，全市前一百前五十，能冲的都往里冲，还有班里的前几名啊，全市前十至少也得给我进四个。”
沈潜在下面偷偷说小话，“刘如故胃口还不小，光前十就要进四个，其他几个学校分六个啊！”
刘时恩附和，“就是，九中哪次不是全市第一，没见过他哪次满意。”
刘如故还在上面讲，下面学生都有点听不进去了，沈潜抬头看见许潇快趴在桌子上，就戳了一下许潇。
刘时恩和沈潜是同桌，平时闹腾的不行，学习也是数一数二，经常会有女生来文（一）要他们的联系方式，许潇坐在他们的前面。
“要说话别找我啊，等会被逮住了。”
刘时恩，“你这人，我怕你睡着了才邀请你一起聊天。”
许潇一直有睡午觉的习惯，眼下也是困得不行，瞌睡来了挡都挡不住，“那聊吧，小声一点。”
沈潜说，“你听到没有，刘如故狮子大开口，全是前十要进四个！”
许潇看了一圈，“这还不简单，班长一个，你们俩再加上我同桌，这不轻而易举。”
许潇的同桌是文（一）的历史课代表，叫范辰溪，范辰溪对历史颇为感兴趣，很多时候都在看书，男生全身散发书卷气，平时说话不多，却非常好相处，和他交流总能给人如沐春风的感觉。
刘时恩一愣，“大姐，全市前十啊，全市全市，不是咱们九中。”
沈潜看了一眼刘时恩，“全市前十，就他也能进去。”
刘时恩，“滚吧你，你也进不去。”
许潇，“去年全市的大考，咱们班不就进了三个。
“大姐，你也说是三个，四中五中还有桐柏都有重点班，还没考，谁能说得准。”
沈潜说完，突然想到，“许潇，去年的十二就是你吧，刘如故当时多生气，说你再对一个选择题就能进前十了。”
刘时恩，“诶去年哪三个来着，今年指不定还得靠他们。”
许潇，“没进去刘如故还能吃了我们。”
沈潜悠悠道“刘如故去年差点吃了你。”
“滚！”
刘如故离开，学生都趴在桌子上休息，苏凝睡得昏昏沉沉，恍惚间听到几声哨声，她抬眼看窗外，学生都往操场那边走。
苏凝转头，看见许潇还趴在桌子上。
“许潇，许潇。”
许潇保持原来的姿势，小声呢喃，“嗯？”
“起来了，该下去了。”
“嗯。”许潇嘴上迎合，身体却不为所动，一直趴在桌子上不起。
“许潇，刘如故来了。”
许潇惊醒，坐直了身子，抬眼看了一圈，“苏凝，你又骗我。”
苏凝边走边说，“还不快点，等会刘如故真过来了。”
苏凝和许潇收拾好一起下楼，操场上遍地学生，有的已经坐好，有的正往那边赶，朝气蓬勃，肆意张扬。
大会按照高一高二高三的顺序就坐，高二在正中间。每个年级的班级排布都是以文（一）和理（一）为中心，依次向两边递增，文（一）和理（一）都在主席台正下方。
苏凝和许潇经过主席台，准备去自己的班级。
“苏凝。”后面传出一道声音，苏凝和许潇回头，看见陆时染站在远方，少年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阳光弥漫在他身边，风光霁月，让人移不开眼。
许潇转头看苏凝，“我先过去了。”
苏凝道“好。”
许潇离开，陆时染朝苏凝的方向向前走了两步。
苏凝率先开口，“可以啊，陆学长，又是你演讲。”
陆时染微笑，“就不能换一句，上次也这样说。。”
苏凝笑笑，“那没办法，上上次也是你演讲。”
陆时染手中拿着演讲稿，随意提起，“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
苏凝明白陆时染的意思，漫不经心道，“没事，我这段时间也没去图书馆。”
五月将至，九中操场旁边的榕树枝繁叶茂，已经遮住整条道路的烈阳。
有学生趁着大会还没开始，偷偷溜去小卖部买汽水，熙熙攘攘的学生穿梭在榕树路上。
顾寒从小卖部出来看见江屿站在树下，少年恶劣心起，径直穿过江屿没看他一眼。顾寒快走到操场，见江屿还没跟上来，他转头叫江屿的名字，那人像是没听见没有一点反应。
“江屿！”顾寒又叫了一遍，这一遍尤为大声，引得旁边学生频频回头。
江屿收回视线，拿起汽水走向操场。
顾寒见江屿过来，故意问他，“看什么呢？”
江屿瞪他一眼，小卖部门口正对着主席台，顾寒显然明知故问。
顾寒见江屿不说话，又故意揶揄，“别装了兄弟，上次送伞那事我就看出来了，别喜欢人家还不认。”
“你怎么知道送伞那件事。”
顾寒突然停嘴，“你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你是不是喜欢苏凝。”
顾寒囫囵一通迅速说完，心里还是止不住心虚。早上张维讲事情，他和乔政八卦，聊着聊着就说起那天夜里的事情。
顾寒心里七上八下，也不知道搪塞过去了没有，正准备说话，江屿先开口了。
“你认识他吗？”
顾寒一脸迷茫，“谁啊？”
江屿瞥他一眼，“没谁。”说完大步去了操场。
主席台这边，苏凝见陆时染一直盯着自己，笑盈盈道，“看我干嘛？”
陆时染沉默几秒，慢悠悠道，“不干嘛，我这段时间也没去。”
苏凝惊讶，“陆时染！”
阳光射向主席台，陆时染眉眼舒展，笑得开怀，苏凝反应过来也嘴角含笑，少女明媚，如春晓之花，风禾尽起。
“陆时染，你刚刚骗我是吧。”
陆时染笑言，“这会怎么不叫陆学长了。”
苏凝盯着眼前人，“你就是故意的。”
“前几天去图书馆借了两本书，在登记本上看到你的名字了。”
苏凝恍然大悟，随意解释道，“前段时间辩论赛，这几天急着放假，抽空借了两本书就回来了。”
陆时染点头，“挺好的。”
广播里的集合号响完，高二年级的主任王伟善拿着大喇叭高喊，让学生都回到自己的班级，大会马上就开始了。
苏凝转头大步走向操场，刚迈出两步又回头，“我先走了啊。”
陆时染看着苏凝的背影远去，也离开主席台去了后方。
王伟善拿着大喇叭还在吆喝，苏凝拐向旁边，从榕树路绕到文（一）后面，正低着头向前走，碰巧遇到顾寒和江屿。
文（一）和理（一）中间隔了一道走道，来得晚的学生都从走道进入班级。
顾寒见到苏凝打了声招呼，再回头江屿已经大步离开走到了班级里面。
顾寒突然停下脚步，转头又去了前面。
苏凝低头向前，在队伍中间看见许潇，插到许潇前面站了进去。
许潇随口问道，“聊完了？”
苏凝没回头，“随便说了几句话。”
“随便说了几句话啊，不随便怎么说？”
苏凝终于回头，“许潇，刘如故找你。”
许潇抬头看了一圈，“你有病吧，苏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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