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天气愈加炎热，潇湘路上的大树枝叶繁茂，脚下尽是斑驳树影。
睿智楼的嘈杂声仿佛要掀开整个房顶，楼梯走廊尽是学生。
理（一）教室，学生三五成堆，聚在一起。乔政急冲冲从外面跑进来，“外面都说后天放啊。”
马上就要五一，学校放假的消息迟迟未来，不少学生相互打听，盼着放假。
顾寒一听放假，直接从睡梦中惊喜，“乔政，你消息靠不靠谱啊，我怎么听说明天放啊。”
乔政转头，“行啊，明天咱们都回家，就说是顾寒让的。”
顾寒：“滚吧你。”
乔政低头看了眼身边人，恶劣心起，突然大喊，“张维来了！”
江屿连忙把手机推向桌子里，扑通一声，手机直接撞到最里面。江屿抬头看向窗外，意识到什么，再抬头看乔政，乔政笑的直弯腰，索性趴到顾寒背上。
江屿明白过来，“乔政，你有病是吧。”
乔政乐得不行，“我以为你不怕呢！”
江屿气极，“再抄我作业试试。”
乔政趴在顾寒背上一直笑得不行，“顾寒，他不让你抄他作业了。”
顾寒突然起身，乔政没有倚靠，差点摔倒，正准备埋怨两句，看见高晚意从外面进来。
女生长发如瀑，披散在肩上，她肤白貌美，唇色妖艳，只要站在那里，所有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衣着同为校服，但穿在女生身上，总是极为惊艳。
乔政大声喊，“高晚意，高晚意！”
女生阔步行走，听到乔政的声音，抬头看了两眼，向这边过来。
“干嘛？”
顾寒见高晚意披着头发，忍不住道，“高晚意，你怎么又不扎头发，老张看见了又啰嗦你。”
“你有事没事。”
顾寒又趴到桌子上，“不是我叫你。”
高晚意转头看着乔政，等着对方开口。
乔政：“什么时候放假？”
“我怎么知道。”
“你出去逛一圈白逛了。”
高晚意：“我说现在放，你现在敢走吗？”
乔政无语，摆了摆手，示意高晚意可以离开了。
“得，大姐你走吧。”
高晚意临走踢了一脚凳子，而后大步离开。乔政嘟囔，“什么素质。”
凳子撞到桌边，顾寒又被惊醒，“就是，什么素质啊。”
顾寒说完，看见江屿又把手机掏出来，他凑到江屿那头，“看什么呢？”
江屿摁灭屏幕，“睡你的觉吧。”
“不是，你倒是打听打听啊，什么时候放假你一点都不着急是吧？”
“着急。”
“你这是着急的样子？”
“那怎么样，跟你一样睡觉。”
顾寒：“............”
顾寒想说点什么，突然被旁边几个人谈论的话题吸引，也加入了旁边的“组织”。
顾寒挤进去，沈陆正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半，顾寒只听到刘如故和数学组两个字眼。
“乔政，乔政！”
“乔政，刘如故知道什么时候放假。”
乔政收起手机，“我又不是刘如故。”
“本来也没指望你，你不是有刘如故他们班美女的微信吗，你问问啊！”
江屿也收起手机，抬头看着顾寒，“你问问啊！”
“你们俩有病吧。”
江屿和顾寒盯着乔政，等着他发消息。乔政：“沈陆说的靠谱吗？”
顾寒焦急，“绝对靠谱，人沈陆是数学课代表，天天进出数学组。”
乔政掏出手机，看着对面两人，“怎么问？”
顾寒：“要不中午一起吃个饭？”
上课铃响起，学生尽数涌入教室。
文（一），刘如故带着笔记本电脑进来。
刘如故把PPT调好，发现学生都盯着自己，顿时心领神会。
下面学生急得不行，刘如故只当看不见，有学生絮絮叨叨，“怎么还不通知放假啊？”这人同桌也十分配合，“老师等会就说放假的事了，你急什么啊！”
教室众人都盯着刘如故，安静的教室无声胜有声。
沉默许久，刘如故才说话，“好，现在开始上课。”
众人泄气，许潇递给苏凝一张纸条，苏凝打开，【他又这样】
纸条传回去，【那怎么办】
许潇看着纸条，嘴角不禁上扬，苏凝宠溺的语气驱散她心中所有的不悦。
下课铃响，刘如故带着笔记本电脑离开，班里炸开了锅。
不少同学跑到柳诗雨身边，“班长，班长！”
众人七嘴八舌，柳诗雨一句话浇灭众人的热情。
“什么时候放假我也还不知道呢？”
班里学生抱怨，“其他班都说刘如故知道，还问我们呢。”
“哪次放假，刘如故不是藏着掖着。”
“有一种班主任，班里的消息只能从其他班得到。”
许潇趴在桌子上，桌面上的卷子和笔都被挤下来，掉到苏凝的凳子下面，苏凝捡起地上的东西，然后回头。
“明天就30号了，不就这两天的事。”
许潇抬头，一脸生无可恋，“一天还分上午下午呢！”
苏凝：“要不问问历史老师。”
“你问吧，我上次历史才考六十多分。”
苏凝：“我手机没电了。”
“行吧。”
苏凝坐到许潇身边，“我帮你挡着。”
许潇从最下面的书里掏出手机，点到和历史老师的聊天界面，看见左上角显示有未读消息，又退回到主页。
聊天列表第一行，乔政【有时间吗，中午一起吃饭】
“苏凝。”
九中一直严禁手机，苏凝聚精会神盯着门口，听到许潇叫她，依旧没有回头，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中午要不要和乔政他们一起吃饭。”
“都行。”
“那一起吧，有他们在就不用到处找位置了。”
苏凝：“可以可以。”
苏凝和许潇在食堂碰见过他们几次，有时候人多，他们还特意留了位置。
许潇回了条消息，打开和历史老师的聊天界面，【雅姐，最近开会了嘛】
文（一）的历史老师叫张雅，人如其名，温柔娴雅。今年刚刚调到九中，二十出头，和学生关系非常要好，很多学生都喜欢她。
发完消息，许潇收起手机。
中间上了两节英语课，学生想法设法打听放假的消息，任课老师也都不知道。熬到放学，许潇精神怏怏。
苏凝笑她，“这么急着放假？”
“平芜街的国画展览快结束了，不知道五一还有没有。”
苏凝：“许大师好。”
许潇的爷爷对国画极为热衷，家里的墙壁挂了很多字画。许潇自小受到熏陶，也热衷于这些，许潇喜欢山水画，雄浑开阔的意境总能让许潇叹为观止。
两人一路聊着天，很快到达食堂，买了两碗面一路端到江屿坐的位置。
江屿抬头，苏凝坐到他的对面位置，许潇坐在苏凝旁边，与顾寒正对。
苏凝坐下，“怎么没看到乔政啊？”
江屿抬头，“怕你们找不到位置，说要给你们带路呢。”
江屿语气带着幸灾乐祸，顾寒在旁边笑得不行。
“还要给人家带路，自己不知道跑哪去了。”顾寒一边笑一边说。
顾寒笑够，直接暴露目的，“什么时候放假你们知道吗？”
许潇吃着面头都没抬，“叫我们来就这个目的啊！”
“叫你们来才是正事，放假就是顺带问一下。”
许潇不置可否。“什么时候放假我们也还不知道呢？”
“你们也不知道，其他班都说只有你们知道。”
苏凝言简意赅，“其他班说错了，我们班只有刘如故知道。”
顾寒唏嘘，“早就听说刘如故不好惹，他嘴也太紧了。”
“你们俩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四人抬头，看见乔政端着饭才过来。
许潇笑着，“在你怕我们找不到位置要给我们带路的时候。”
乔政“……”
“人太多了，看谁都像你们。”
许潇：“我们俩这么大众？看谁都像我们。”
苏凝也应道，“那我们俩可要深刻反思一下，是不是长得太没有辨识度了。”
江屿看着对面女生，“嘴巴还挺厉害。”
苏凝应道，“你也是。”
乔政坐到江屿旁边，“我刚过来，听那边人说明天开大会呢！”
顾寒白乔政一眼，“你一天八百个消息。”
许潇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低头看了一眼，张雅回消息了，【放假暂时不知道，明天应该要开誓师大会】
许潇：“明天好像真开大会。”
吃过午饭，他们把餐具送到指定位置，苏凝和江屿最先过去，送完站在门口等他们。
江屿问苏凝，“不期待放假？”
“表面而已。”
“你很特别。”
苏凝来不及思索这几个字，许潇已经往这边过来，两人向他们道了别，就先离开了。
顾寒走到江屿旁边，见江屿盯着前面，于是也朝江屿的方向看，“好看吗？”
冷不丁冒出一个人，江屿吓一跳，“你来了不能告诉我一声！”
顾寒：“是我没叫你吗，我叫你几遍了！”
江屿沉默，看见乔政出来，“走吧。”
几人回到教室，张维已经站在讲台上，像是有事要讲。
班里学生渐渐来齐，张维进入正题。
“大家不是很关心什么时候放假吗？”
下面七嘴八舌，“老张，别卖关子了。”
“赶紧说吧。”
“老张，你真得把这明知故问的毛病改掉。”
等到众人安静下来，张维才继续说，“明天下午学校要举办高考四十天誓师大会，所有人都得参加啊，我要是发现有人躲在教室不下去，别怪我不留情面。”
乔政：“这说了半天，还是没说什么时候放假。”
顾寒：“你急什么。”
“那谁，我在上面讲，你在下面干什么呢？”
张维看半天没看出来是谁，又说“高晚意，你旁边坐的是谁，我在上面讲，他在下面干什么呢？”
高晚意低头小声说话，“江屿，江屿，你干什么呢？”
江屿把头抬起来，对上张维的目光，“我在上面讲，你在下面干什么呢？”
江屿无奈，“老师，我笔掉了。”
张维白江屿一眼，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明天下午誓师大会结束就可以放假了啊，都带点作业回去，来了就要考试了。”
教室欢呼声一片，乔政正在键盘上奋力打字。
许潇收到消息，对刘如故无语至极。每次有什么消息，文（一）都是最后知道，班里人吐槽，刘如故的教研组长当真是只有教研。
消息从理（一）传到文（一），很快整个高二都知道放假的消息，整个下午，睿智楼都无比亢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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