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
西门吹雪和江慈相对而立,气氛紧张到连空气都有点凝滞,纵使猜到江慈武功定然不低,但是梅管家的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就算江慈不是他家庄主未来的夫人,可是这般讨人喜欢的小姑娘若是死在庄主剑下可如何是好啊!
原以为是庄主终于开窍了带姑娘回家了,还想着给教主报喜呢,可谁能想到竟然是为了比剑!这都是怎么个事儿啊!看庄主那样子也不像是一点也没动心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真是愁死人了。。。
相对而言,西门吹雪和江慈的心情就要简单的多。
西门吹雪是纯粹的开心,剑逢敌手的开心,朝闻道夕死可矣。江慈就要平静的多,她甚至还有空想着等会要吃什么,这就不得不插一句题外话,西门吹雪家厨子做的饭真的很好吃!
准备好了,就可以开始了。
“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江慈怔愣了一瞬,飞身而上摘下一节柳枝:“这就是我的剑,可以开始了。”
西门吹雪凝眉:“你瞧不起我?”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佩剑,手上无剑,心中有剑,则万物皆可为剑,何必拘泥于形式呢?你放心,对待比试我也是很认真的,不然岂不是很不尊重对手?”
心中有剑,则万物皆可为剑吗?西门吹雪沉思片刻,心里仿佛是明悟了什么,又像是还差那么一点却总是看不清。
只听的他沉声道:“可以开始了。”
江慈闻言微微颔首,示意她准备好了。
西门吹雪率先腾空而起,提剑朝江慈攻去,动作利落攻势迅猛来势汹汹,江慈却只是随意抬手一挡,柔软的柳枝竟挡住了乌鞘的剑锋。
不过百余招,西门吹雪便颓势尽显,终于,江慈手腕一转,乌鞘长剑从西门吹雪手中脱手,柳枝已然置于他的脖颈间。
西门吹雪输了,而且输的相当惨。
江慈是习惯性的打掉了西门吹雪的剑,虽然出于尊重对于这场比试她从未想过放水,可是她也没想过最后是以这种方式结束,这对于一个剑客,尤其是像西门吹雪这样骨子里孤傲至极的剑客,简直可以说是羞辱了。
所以,看着对面西门吹雪沉默的神情和呆呆的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乌鞘剑的模样,江慈难得的有些愧疚,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憋出了一句话:“对不起啊西门吹雪。。。我。。。”
西门吹雪看着她的眼神很复杂,眼中似有万千思绪,却什么也没说,捡起乌鞘剑转身离开了。
独留江慈神情落寞懊悔的站在原地,这下好了吧,不仅伤害了朋友,今天的酬劳还没结呢,江慈啊你这个手真是!该打!
“小慈啊,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芙蓉糕,你怎么站在这儿啊,快去吃,江婶可等着你呐。”
看到小丫头低着头站在那像只淋了水的呆毛兔子,梅管家摇了摇头慢慢的走过去。
江慈可怜巴巴的抬起头:“梅管家,我好像惹庄主生气了。。。”还能吃芙蓉糕、领工钱嘛?马上要卷铺盖滚蛋了吧。。。
梅管家只以为江慈是担心西门吹雪,心里不由得感慨着,瞧瞧,多好的孩子啊,语气更为慈爱温和:“小慈啊,庄主没生气,刚刚我也看到了,庄主只是需要一段时间冷静冷静,小慈很棒啊,别说是你这个年纪了,就是那些武林前辈也少有能打得过我们庄主的。”
梅管家并不奉承,也不是哄小孩子,说实话,当看到江慈赢的那一刻,梅管家心里比庆幸更多的是惊讶,西门吹雪剑神之名并非浪得虚名,那可是一个对手一个对手打出来的,这条成名路上铺就的是鲜血,有敌人的,有西门吹雪的。
他庆幸是江慈赢了,因为这么多年了,西门吹雪剑下就不会留一个活人,可当江慈真的赢了,他又很惊讶,惊讶于这个孩子惊人的武学天赋。
如果说之前对江慈的喜爱是爱屋及乌或是因为江慈本身的人格魅力,那么现在这层喜爱里又多了一层欣赏,是身为武林前辈对天赋卓绝的后辈的欣赏,多好的孩子啊,若是教主看见,也会喜欢的吧。。。
没错,梅管家不仅是一个普通的管家,曾经他也是江湖上名声响彻一方的大人物,后来为了替玉罗刹保护西门吹雪隐姓埋名几十年,放下所有荣誉一心当个普通的管家,虽然已经远离江湖,但是看到江湖后继有人,他还是开心的。
毕竟,江湖那个地方,好歹也是许多人年轻时的梦啊,虽说退了,终归感情还是有的。
看江慈还是没什么精神,梅管家伸手揉了揉江慈毛绒绒的脑袋,笑着说道:“小慈啊,其实我应该谢谢你的,庄主已经卡在这个境界很久了,怎么都找不到出路,凡事不破不立,你这一剑。其实是帮了庄主。”
闻言,江慈开心的抬起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真的嘛!那我今天要吃两份芙蓉糕~”
“不行,芙蓉糕太甜了,吃多了当心牙疼,只许吃一份。”
“管家伯伯~我帮了庄主,今天我是功臣~是功臣~”
江慈抱着梅管家的胳膊撒着娇,声音甜软,梅管家假作严肃的板着脸,态度强硬,可眼底却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这孩子,真是拿她没办法,相处着相处着,倒越发像自家孩子了,招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