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完）

游乐园回来的那个傍晚，夕阳把司空千落的裙摆染成橘色，她看向身旁的萧瑟，感觉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以前见萧瑟，是盼着他来教自己英语，盼着他带巷口的红豆包；可现在，是盼着见到他，偶尔她还会对着手机里那张游乐园抓拍的照片发呆。

她开始留意他的一举一动——早读时会悄悄偷看他的侧脸，课间看到他和女生讨论题目会莫名烦躁，连他偶然递过来的一支笔，都会被她宝贝似的舍不得用。

雷无桀凑过来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却红着脸把人推开，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连自己都没察觉，提起“萧瑟”两个字时，嘴角总会不自觉上扬。

这天晚上，台灯把习题册照得亮堂堂的，司空千落盯着一道英语完形填空，半天没写下一个单词。

脑子里全是白天走廊里的画面——萧瑟帮同班女生捡掉落的笔记本，指尖碰到对方递来的道谢纸条时，他笑了笑，那笑容和游乐园里看她的样子，好像没什么不同，让她心里堵得慌。

手机震动的瞬间，她几乎是弹起来抓过手机的。屏幕上跳动着“萧瑟”两个字，消息只有短短一句：“下来一下，有东西给你。”

司空千落的心跳瞬间飙到嗓子眼，她慌慌张张拉开衣柜，把下午刚洗好的白色针织衫套上，又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连额前的碎发都扒拉了三遍。

下楼时脚步太急，差点在最后一级台阶上崴到脚，她扶着栏杆稳住身形，抬头就看见楼下的路灯下，那道熟悉的身影。

萧瑟站在昏黄的灯光里，白衬衫的袖口卷到小臂，手里攥着个深蓝色的丝绒小盒子。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浅淡的阴影，平日里清冷的眉眼，此刻竟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

“来了？”他走上前，把盒子递到她面前，指尖微微蜷了蜷，“打开看看。”

司空千落的指尖有些发颤，她轻轻掀开盒盖，里面躺着一条银色的项链。吊坠是缩小版的长枪形状，枪尖处镶着一颗小小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和她每天在武馆练习的那把长枪，一模一样。

“这是……”她抬头看向萧瑟，声音里带着点哽咽的鼻音。

“上次在游乐园，路过一家饰品店看到的。”萧瑟挠了挠头，耳尖悄悄红了，语气难得有些不自然，“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来了。”

原来那天他说去上厕所，其实是去买这个了，怪不得去了那么久，原来他把她的喜好，悄悄记在了心里。

司空千落握着项链，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得发烫。她抬头看向萧瑟，刚好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那里面映着她的身影，比路灯还亮。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咬了咬下唇，轻声问道：“萧瑟，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脸颊瞬间烧得通红，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刚想开口说“我开玩笑的”，就见萧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不是平时那种淡淡的笑，是眼里带着光的笑，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力道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笨蛋，才看出来啊？”

司空千落瞪大了眼睛，手里的项链差点掉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愣地看着萧瑟，连呼吸都忘了。

萧瑟看着她震惊的样子，往前凑了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晚风拂过湖面，在她耳边轻轻响起：“司空千落，我喜欢你。从第一次在武馆和你比试，看你握着长枪不肯认输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

司空千落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萧瑟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里带着点不确定：“你要是不喜欢……”

“我喜欢！”司空千落猛地打断他的话，她仰着头，眼睛亮晶晶的，像盛了漫天星光，“萧瑟，我也喜欢你！从你第一次帮我讲英语语法，从你在游乐园扶着我走，从你……从你每一次对我好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萧瑟愣住了，随即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那笑容比路灯还耀眼，比游乐园的阳光还温暖。他伸手轻轻抱住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太好了。”

司空千落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皂角味，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他的怀抱很温暖，很踏实，让她忍不住抬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路灯的光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晚风轻轻吹过，带着路边桂花的香气。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变得温柔起来，连远处传来的狗叫声，都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司空千落紧紧抱着萧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原来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自己，是这么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