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时良日,天下好像都被笼罩在不同寻常的气氛里。
“阿姐!”殷郊人影未到声先到。
“你都多大人了,还如此稚气不脱……以后该如何立业。”殷棠坐在镜前,由阿云打扮着。
殷郊小跑进来:“你莫小瞧我。上回杀敌,我也立了不少功劳……对了,我今日是和姬发一起来的。”
她把头抬起,从镜中的倒影上窥见一旁不作声的姬发。殷棠笑着开口:“哈哈哈小姬发,儿时不也总是在我背后姐姐长姐姐短的,怎的现在与我生疏了?见了面也不喊一声,莫不是不愿意与我交谈。”
“商商姐,不是的。我只是愿意同你说话的,只是……恐惹你不悦再生嫌隙。”姬发急忙开口解释,虽不明说,但众人心里都明白。
“我知晓你的心思,若那个刺杀……大王的人是其他任何人,你也会做同样的选择。”殷棠起身转过头,面对二人,“好啦,我不曾怪过你,只是这世道……都是形势所迫罢了。”新塘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那二人也没再多想。不过仪式未开始,身为还挂名的神女,殷棠还需在房里再待上一个时辰,便不再送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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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棠百无聊赖,只是在书案前习字。忽而听到门外响动。
“是时辰到了吗?”
“若说是登基大典那还未到,但求娶宗姬殿下的时辰应该差不多了。”这声音殷棠再熟悉不过了。
殷棠羞恼地开口:“登徒子!你来做什么。”殷棠听出他话里的揶揄,今日自己的服饰是赤红色的,便颇有喜服的模样。
“来见见我所想之人。”崇应彪走进来。
“崇千夫长倒是空闲,我是不是应该让主帅多给你安排些事务?”殷棠想了一瞬,也反怼回去。与他多次交锋后,倒把呛人的本事学了不少。
崇应彪不怒反笑:“重要的事自是都做完了,不重要的便打发了。我看你如今倒不再生疏,从前眼睛泪光晶莹的小兔子,现在也会咬人了。”
“是啊,兔子急了都咬人,何况是人呢。”殷棠不甘示弱地向崇应彪靠近。她明白对方没有作恶的想法,而自己在发生这么多时候也的确变了许多。
“咬我倒不介意,不过还是别太明显,不然被那些个也觊觎你的臭虫看到,还让他们徒添烦恼。”
“……轻浮,也只有你会这么明面上地调戏姑娘,什么觊觎的,如今我无权无势。空有个人罢了。”殷棠转头看了看,屋内陈列倒没变,但身边只剩下阿云和两三个自儿时起就跟着的护卫
如今那些权臣已经开始避之不及了,前些天就听闻北伯侯要来朝歌盘算婚约一事。
“有个人便够了,我倒觉得这样不错,正好可以从崇应鸾那里把你要来……你说庶子能配得上你口中大势已去的小可怜吗?”
“我又不是物件,怎会任由你们摆布。你若不做些功绩来,我反倒也瞧不上……你这庶子。”殷棠用纤指点了点崇应彪的肩膀。
崇应彪听到这话轻笑一声,去抓了殷棠的手。
殷棠有一瞬惊变后神色又恢复如常。
“你不一样了。”
“……这世道变的东西太多了,你何从知晓那个才是真的我?”
“无论哪个你,都在我心中。”崇应彪轻捏了一下她的手。
殷棠愕然,猛的便把手抽回来。直接往门口走去。
崇应彪回味着方才手中的柔软和淡淡沁香,那表面气壮实则羞得早已面颊发红的“小兔子”,正顶着这幅模样落荒而逃了。
从初识到现在,一直是殷棠——一个与众不同的殷棠,一个坚韧的殷棠,一个正蜕变着的殷棠,一个每时每刻都能牵动对方的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