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玫瑰的花瓣在晨光里泛着冷白的光泽，像极了江叙此刻脸上温和却带着执拗的笑。
易烊千玺站在出租车旁，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他没想到江叙会找到检察院来，更没想到他会用这样直白的方式——捧着玫瑰，站在人来人往的办公楼下，像在宣告什么。
“你怎么来了？”易烊千玺的声音很冷，带着刻意拉开距离的疏离，“我们已经说清楚了。”
“说清楚什么了？”江叙上前一步，将花递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微微泛红的眼角，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说清楚你脖子上的印子是怎么来的？还是说清楚，你现在和王俊凯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路过的同事投来好奇的目光。易烊千玺的脸颊瞬间涨红，又羞又怒地后退一步，避开那束花：“江叙！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闹。”江叙的笑容淡了些，眼神却变得锐利，“千玺，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被王俊凯胁迫了？他是你哥哥，怎么能对你做那种事？”
“那种事”三个字像针一样扎进易烊千玺的耳朵里。他猛地抬头，眼里带着惊惶的怒意：“你胡说什么！我和他只是……”
“只是什么？”江叙逼近一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蛊惑的意味，“只是哥哥和弟弟？那他为什么会吻你？为什么会在你脖子上留下痕迹？千玺，你别怕，有我在……”
“够了！”易烊千玺厉声打断他，胸口剧烈起伏。江叙的话像一把刀，剖开了他拼命想掩盖的秘密，将那份禁忌的感情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
他转身想走，却被江叙抓住了手腕。对方的力道很大，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
“千玺，跟我走，我们离开这里，重新开始好不好？”江叙的声音里带着恳求，甚至有些偏执，“我知道你心里是有我的，你只是被王俊凯迷惑了……”
“放开我！”易烊千玺用力挣扎，手腕被攥得生疼。周围已经有同事停下脚步，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涌来。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声音插了进来：“放开他。”
易烊千玺和江叙同时转头。
王俊凯站在不远处，西装革履，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周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他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手里还拿着车钥匙，显然是开车追过来的。
江叙看到他，非但没松手，反而攥得更紧了，语气带着挑衅：“王俊凯？你来得正好，我倒要问问你，你对千玺做了什么？你配当他哥哥吗？”
王俊凯没理他，目光落在易烊千玺泛红的手腕上，眼底的寒意更甚。他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上，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我再说一遍，放开他。”王俊凯的声音很沉，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别逼我动手。”
江叙的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还是强撑着：“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检察院，你敢……”
话音未落，王俊凯已经伸手，一把攥住了江叙的手腕。他没用力，可江叙却像被钳子夹住一样，疼得闷哼一声，下意识地松开了易烊千玺。
王俊凯顺势将易烊千玺拉到自己身后，挡在他身前，目光冷冽地看着江叙：“江叙，看来上次的警告，你没放在心上。”
江叙揉着发疼的手腕，看着被王俊凯护在身后的易烊千玺，眼里的偏执和不甘几乎要溢出来：“王俊凯，你凭什么？你只是易家养子，你和千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凭什么占着他！”
“凭他叫了我十年哥哥。”王俊凯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凭他现在，站在我身后。”
他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易烊千玺，目光瞬间柔和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安抚，随即又转回头，看向江叙，眼底只剩下冰冷的警告：“离他远点，否则下次，就不是松松手这么简单了。”
江叙看着王俊凯眼底的狠戾，终于意识到自己讨不到好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咬了咬牙，转身快步离开了。
周围的同事早就识趣地散开了，却难免留下几道探究的目光。
易烊千玺站在王俊凯身后，看着他挺直的背影，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刚才王俊凯挡在他身前的瞬间，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莫名的安全感——明明这个人，才是让他陷入混乱的根源。
“进去吧。”王俊凯转过身，目光落在他泛红的手腕上，眉头皱了皱，伸手想碰，却被易烊千玺避开了。
易烊千玺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声音很淡：“谢谢。”
这声“谢谢”说得客气又疏离，像在对一个不熟的人表示感谢。
王俊凯的手僵在半空，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恢复平静：“晚上我来接你。”
“不用了。”易烊千玺抬起头，避开他的目光，“我自己可以回去。”
说完，他没再看王俊凯，转身快步走进了检察院大楼，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直到走进电梯，易烊千玺才靠在轿厢壁上，大口喘着气。手腕上的红痕还在隐隐作痛，可心里的烦躁和混乱却更甚。
江叙的纠缠，周律师的出现，王俊凯的维护……这一切像一张网，将他困在中间，让他喘不过气。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如果当初没有回应王俊凯的试探，如果能像对江叙一样坚决地拒绝他，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些麻烦？
电梯门打开，苏晚站在外面，看到他，愣了一下：“易检察官，你没事吧？刚才我好像看到……江学长了？”
易烊千玺的脸色白了白，摇了摇头：“没事，一点私事。”
苏晚看着他泛红的手腕和眼底的疲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多问，只是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你要的提审记录，我整理好了。”
“谢谢。”易烊千玺接过文件，转身走进办公室，反手关上了门。
他坐在办公桌前，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刚才在楼下的画面——江叙偏执的眼神，王俊凯冰冷的警告，还有同事们探究的目光。
这些画面像碎片一样拼凑在一起，形成一个让他恐慌的念头：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已经藏不住了？
如果被爸妈知道了怎么办？如果被单位的人知道了怎么办？他是检察官，王俊凯是律师，他们的关系一旦曝光，后果不堪设想。
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手机被碰掉在地上，屏幕裂开一道缝，像他此刻的心情。
易烊千玺蹲下身，捡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裂痕，眼眶突然红了。
他好像……真的走到失控的边缘了。
而拉着他往下坠的人，是王俊凯。
是那个他叫了十年“哥哥”的人。
窗外的阳光明明很亮，易烊千玺却觉得心里一片黑暗，看不到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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