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
易烊千玺是被厨房传来的声响弄醒的。他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晚的酒意还残留着些许，头微微发沉。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半——这个时间，王俊凯通常还在律所加班或是刚结束通宵工作。
他趿着拖鞋走出房间，客厅里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
王俊凯系着围裙站在灶台前，正低头煎着吐司，晨光落在他微垂的眼睫上，柔和了平日里锋利的轮廓。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牛奶和煎蛋，还有一小碟易烊千玺爱吃的草莓酱。
“醒了？”王俊凯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洗漱完就能吃了。”
易烊千玺站在原地，看着这副过于“居家”的画面，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这太像……普通情侣的早晨了。
他定了定神，快步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拍了拍脸。镜子里的青年眼底还有些青黑，却掩不住眉宇间的那份青涩褪去后的清朗。只是想起昨晚答应一起吃早饭的事，耳尖还是忍不住微微发烫。
“在想什么？脸这么红。”王俊凯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手里端着一杯温水。
易烊千玺猛地转过头，看到他靠在门框上，围裙还没解，上面沾着点面包屑，显得有些烟火气的温柔。他接过水杯，避开对方的目光：“没什么，水有点烫。”
王俊凯笑了笑，没戳破他的借口，转身回了厨房。
早餐在一种微妙的安静中进行。
王俊凯话不多，却总在易烊千玺的牛奶快喝完时，不动声色地替他添满；在他伸手够草莓酱时，先一步把碟子推到他面前。这些细微的动作，自然得仿佛演练过千百遍，带着一种让易烊千玺心慌的熟稔。
“今天有什么安排？”王俊凯咽下嘴里的吐司，状似随意地问。
“上午去看守所提审，下午整理案卷。”易烊千玺低头喝着牛奶，声音闷闷的，“可能要加班。”
“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了。”易烊千玺几乎是立刻拒绝，“我自己可以……”
话没说完，门铃突然响了。
两人同时顿了顿，看向门口。林慧昨晚去了姥姥家，今天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会是谁？
王俊凯起身去开门，易烊千玺坐在餐桌旁，心里莫名升起一丝不安。
门开了，外面传来一个清亮的女声，带着熟稔的笑意：“小凯，我来送……”
声音在看到王俊凯身后的易烊千玺时，戛然而止。
易烊千玺抬起头，心脏猛地一缩。
门口站着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色连衣裙，妆容精致，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正是昨天照片里那个替王俊凯整理领带的女人。
周律师？
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周律师显然也认出了易烊千玺，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后落在王俊凯身上，语气带着一丝调侃：“这位就是易检察官吧？没想到这么巧，在这里碰到。”
王俊凯侧身让她进来，脸色没什么变化，语气却淡了些：“周律师怎么来了？”
“昨天谈的并购案有点补充材料，我想着你今天可能要用，就顺路送过来了。”周律师将文件袋递给王俊凯，目光却再次看向易烊千玺，带着探究的意味，“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打扰你们……吃早饭了？”
她特意加重了“你们”两个字，语气里的暧昧不言而喻。
易烊千玺的手猛地攥紧了筷子，指尖泛白。他能感觉到周律师的目光像带着钩子，落在他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不打扰，我们刚吃完。”王俊凯接过文件袋，语气平淡，“材料放下吧，我稍后看。”
这逐客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可周律师像是没听出来，反而往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餐桌上的草莓酱上，笑了笑：“没想到王律师还喜欢吃这个，我还以为你只喝黑咖啡呢。”
她说着，视线转向易烊千玺，带着一丝刻意的亲昵：“易检察官看起来年纪不大，是刚毕业吗？在检察院工作很辛苦吧？”
易烊千玺没看她，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布。他不想和这个女人说话，更不想在这种尴尬的氛围里，被她当作审视的对象。
“千玺还在适应期，是挺辛苦的。”王俊凯替他回答了，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维护，“周律师如果没别的事，我就不送了。”
这次的逐客令已经很明显了。周律师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她深深地看了王俊凯一眼，又意味深长地瞥了易烊千玺一眼，转身走向门口：“那我先走了，王律师，易检察官，再见。”
门关上的瞬间，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易烊千玺猛地站起身，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我该去上班了。”
他不想再待在这里，不想再面对王俊凯，更不想去想刚才周律师那探究的眼神和话里的深意。
“千玺。”王俊凯叫住他，“我送你。”
“不用了。”易烊千玺的声音很冷，带着压抑的怒意，“王律师还是留着时间，招待你的‘客人’吧。”
说完，他没回头，拉开门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离。
王俊凯看着他仓促的背影，眼底的温度一点点沉了下去。他转头看向桌上还没收拾的餐盘——两个杯子，两副碗筷，还有那碟几乎没动过的草莓酱，无一不在昭示着两人刚刚共度的早餐时光。
周律师的出现，显然不是“顺路”那么简单。
他拿起手机，拨通顾言深的电话，声音冷得像冰：“查一下周曼丽最近和江叙有没有联系。”
电话那头的顾言深愣了一下：“周曼丽？就是那个合作方律师？你怀疑……”
“不是怀疑。”王俊凯打断他，目光落在门口，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易烊千玺带着怒意的气息，“是肯定。”
敢在他的地盘上搞小动作，还想挑拨他和千玺的关系？
周曼丽，江叙……这账，他记下了。
而另一边，易烊千玺走出单元楼，清晨的冷风灌进衣领，却吹不散心头的烦躁。他拦了辆出租车，报了检察院的地址，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脑子里乱成一团。
周律师的出现，到底是巧合，还是王俊凯故意的？
如果只是送文件，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间？为什么要用那种暧昧的语气说话？
这些问题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他喘不过气。他甚至开始怀疑，昨天王俊凯的解释是不是在骗他——什么明确拒绝，什么只是合作方，说不定他们根本就关系匪浅。
出租车在检察院门口停下，易烊千玺付了钱，推开车门，却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时，脚步猛地顿住了。
江叙穿着一身西装，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正站在台阶上，目光直直地看着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千玺，早上好。”
易烊千玺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
江叙怎么会在这里？
他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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