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市三中回来的第二天，易烊千玺和王俊凯分头行动。易烊千玺去医院探望周子昂，王俊凯则约了李浩的父母见面。
医院病房里，周子昂靠在床头，腿上打着石膏，正在看一本旧书。看到易烊千玺进来，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眼神躲闪，像只受惊的兔子。
“感觉怎么样？”易烊千玺拉过椅子坐下，尽量让语气温和，“医生说恢复得不错。”
周子昂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手指紧紧攥着书页，指节泛白。
“我们昨天去学校了，见到了你的班主任。”易烊千玺慢慢开口，“他说你成绩很好，尤其是数学，经常考全班第一。”
提到成绩，周子昂的眼神亮了一下，随即又黯淡下去：“考得好有什么用……还是会被欺负。”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委屈。易烊千玺的心揪了一下，递给他一瓶牛奶：“张超他们，是不是因为你成绩比他好，才针对你的？”
周子昂沉默了很久，终于点了点头，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他说……说我是书呆子，爸妈是清洁工，活该被欺负……李浩也跟着笑，他还把我推到地上，抢走我的笔记本……”
他越说越激动，肩膀不停地颤抖：“那天在厕所，张超他们打我，李浩就站在门口，我求他别关门，他不听……他还说，‘你喊啊，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易烊千玺拿出录音笔，轻轻放在桌上：“这些话，你愿意在法庭上说出来吗？”
周子昂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和犹豫：“我说了，他们会不会报复我？我还想回学校……”
“不会的。”易烊千玺看着他的眼睛，语气坚定，“法律会保护你，学校也会采取措施。如果你一直不说，他们只会更肆无忌惮。”
周子昂攥着牛奶瓶，指节泛白，最终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愿意说。”
***与此同时，王俊凯在律所见到了李浩的父母。两人穿着朴素的工作服，脸上满是焦虑和疲惫。
“王律师，我们家李浩真的不是坏孩子！”李浩的母亲红着眼眶，“他就是……就是太想跟同学搞好关系，才被张超他们带坏了！那个张超，家里有钱有势，我们惹不起啊……”
“他承认推了周子昂吗？承认在旁边看着吗？”王俊凯问道。
李浩的父亲叹了口气：“他承认了，说自己就是一时糊涂，想跟张超他们混熟，才帮着拦了人。他说他没打周子昂，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
“他有没有提到一个画画的女生？”王俊凯想起操场角落里的女生，“穿校服，扎马尾，经常在操场画画。”
李浩的父母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没听说过，这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可能是目击证人。”王俊凯没多说，“我想单独跟李浩谈谈。”
***下午，王俊凯在看守所见到了李浩。少年穿着囚服，坐在对面，低着头，手指抠着桌角，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了很多。
“张超为什么针对周子昂？”王俊凯开门见山。
李浩的肩膀抖了一下：“因为……因为周子昂抢了他的奖学金名额，还……还跟他喜欢的女生说话了。”
“所以你就帮着他欺负周子昂？”
“我……我不是故意的。”李浩的声音带着哭腔，“张超说，我不帮他，他就找人打我，还说要让我爸妈丢工作……我害怕……”
“害怕就能看着同学被打？”王俊凯的声音沉了沉，“你把周子昂推进厕所的时候，想过他会害怕吗？”
李浩的头埋得更低了，眼泪掉在桌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个在操场画画的女生，你认识吗？”王俊凯换了个话题。
李浩愣了一下，抬起头：“你说的是陈雪？她……她好像看到了，那天她在厕所外面哭，被张超骂走了。”
陈雪。
王俊凯在心里记下这个名字，又问：“她为什么哭？”
“张超以前也欺负过她，抢她的画，还把她的画本撕了……”李浩的声音越来越小，“我们都怕张超，没人敢帮她。”
***傍晚，易烊千玺回到检察院，刚坐下就收到王俊凯的消息：【找到关键证人了，叫陈雪，市三中学生，曾被张超欺负，可能目睹了案发经过。】
附带的还有一张陈雪的照片——正是他们在操场见到的那个女生。
“苏晚，查一下陈雪的资料，还有她和张超的过往纠纷。”易烊千玺立刻起身，“我们现在就去找她。”
陈雪家住在老旧的居民楼里。开门的是她母亲，听到他们的来意，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们走！我们不掺和这事！张超家不好惹，我们小雪还要上学呢！”
“阿姨，我们不是来添麻烦的。”易烊千玺耐心解释，“陈雪也是受害者，我们需要她的证词，不仅是为了周子昂，也是为了她自己。”
这时，陈雪从房间里走出来，眼睛红红的，手里紧紧抱着那个速写本：“妈，让他们进来吧。”
客厅里，陈雪翻开速写本，里面画满了校园的场景，大部分是角落和阴影处——被撕碎的试卷、缩在楼梯间哭泣的背影、张超和几个男生围在一起的狞笑……
“这是张超抢我画本那天画的。”她指着其中一页，上面是张超撕画的背影，旁边写着日期，正是半年前，“他说我画的都是垃圾，还说要烧掉我的画具。”
翻到最后几页，是案发当天的速写——厕所门口的李浩，推搡周子昂的张超，还有角落里哭泣的自己。画得很潦草，却能清晰地看出每个人的动作和表情。
“这些……能当证据吗？”陈雪的声音带着一丝期待。
“能。”易烊千玺看着画，眼神坚定，“这些都是很重要的证据。”
陈雪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释然：“我其实早就想告诉老师了，可我不敢……现在，我不怕了。”
***离开陈雪家时，天色已黑。易烊千玺拿出手机，给王俊凯发了条消息：【找到陈雪的画了，能证明李浩的行为，也能还原案发经过。】
很快收到回复：【我在你楼下，一起吃个晚饭？】
易烊千玺看着信息，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他快步走出单元楼，看到王俊凯靠在车边等他，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柔和了轮廓。
“看来我们的运气不错。”王俊凯笑着打开车门，“找到关键证据了。”
“是陈雪勇敢。”易烊千玺坐进车里，“她终于敢站出来了。”
车子缓缓驶离小区，窗外的灯火次第亮起。两人没再说话，却都能感受到空气中流动的默契——之前因林小宇案产生的隔阂，正在被这起案子里的并肩作战慢慢抚平。
他们都知道，校园霸凌的真相往往藏在沉默里，而每一个勇敢站出来的证人，都是刺破黑暗的光。
陈雪的画，就是第一束光。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让这束光照亮更多被隐藏的角落，直到彻底还原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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