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红果“娘娘怎可在风口久立？若是受了寒，那可如何是好？”红果轻声说着，手中动作温柔却不失利落，为她系上妆花缎披风。低垂的眉眼间隐隐透出几分心绪，似有话未曾出口。“这秋日的风最是阴冷，娘娘定要多加珍重才是。况且……”她微微一顿，语调愈加轻柔，“您肚子里还怀着小皇子呢。”

佟明月凝视着她那微微蹙起的眉头，心中泛起一阵怅然。红果素来是个天真烂漫的姑娘，他一直将她视作年幼的妹妹般看待。然而此刻，她的神情却与往昔大不相同。或许是因为在这深宫中浸染得久了，她不知不觉间收敛了曾经的那份纯真活泼，眉宇间竟添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沉郁。

佟明月“我没事。”佟明月唇角微扬，挤出一抹略显苍白的笑意，“只是瞧见桂花开了，心里想着，不如趁此良辰，好好赏一赏这满枝的清香罢了。”

红果红果轻声说道：“奴婢知道娘娘心中有事……”她稍稍停顿，话语间带着几分犹豫，“其实奴婢心里清楚，小姐向来不愿与奴婢提及太多关于大小姐的事。每次出了事，总是小九陪在身边。可是娘娘，奴婢自打进了宫，便一直跟随您左右，奴婢也是能为娘娘分忧解难的人啊。”

佟明月佟明月愣了片刻，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悄然漫上鼻尖，几乎让她有些失神。她轻轻握住红果那微凉的手，声音柔和却带着几分感慨：“你好像……真的长大了许多。”

红果“是吗？”红果轻轻眨了眨眼，眸光中透着几分真切与小心翼翼，“奴婢只是盼着，能多为娘娘分担一些忧愁，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也是好的。”

佟明月佟明月唇角微扬，笑意在眼底悄然绽放，她轻声说道：“好，你能这样想，我心里欢喜得很。”

红果红果也跟着笑道：“那娘娘先回去坐一坐，奴婢去采桂花来给娘娘做桂花糕吃。”

佟明月佟明月听她这般说，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几分温和与笃定：“你的手艺，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我这就叫人过来，一同帮你料理吧。”

红果应了一声，转眼间便跑得没了踪影。佟明月依旧立在风中，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转过身去。长姐，她在心底无声地呢喃着，我一定会还你清白。倏忽间，一阵风掠过，吹落满树桂花，簌簌飘坠。鬓边的珠穗随风轻颤，恍惚间竟仿佛长姐温柔的手，再一次抚过她的脸颊。

佟明月斜倚在窗下，静静地聆听着那曲《惊梦》穿越重重宫禁，袅袅而来。歌声清婉如珠玉落盘，余音遏云，却隐约透出一抹化不开的愁绪，为这寂寥深宫更添几分哀怨与幽凉。

文婷文婷本在旁低头刺绣，银针穿梭间，蓦然一阵悠扬的曲声飘入耳中。她不由得顿下手里的动作，抬眸凝神倾听，嘴角渐浮起一抹浅笑，温声道：“这般动人的曲声，实在难得，不知是哪位在吟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