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佟明月“所以，你信了。”佟明月缓缓闭上双眼，声音如寒冰般刺入人心，“你逼得我长姐自尽，亲手害死了你口口声声的好姐妹。你真可悲。”她轻叹一声，语气却愈发冷厉，“戚氏生前与皇贵妃来往甚密，这是众人皆知的事。而你小产那日，她宫中也曾取用过丹皮—这一点，皇贵妃为何从未向你提及？今日，我不妨告诉你真相。两年前除夕夜，梅园里死的那个宫女，原本打算将当年的一切全盘托出，可最终却惨遭毒手。若非为了灭口，又怎会有人对她痛下杀手？你难道还感觉不到其中的异样吗？”

沈倾城“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她……”沈嫔的声音如同破碎的呢喃，在空荡的心间回响。泪水再也抑制不住，顺着脸颊奔涌而下。

佟明月不再理会她那声嘶力竭的哭喊，径直转身，衣袖一扬，决然离去。外头的雨已渐渐止息，庭院中的芙蓉花颓然低垂，柳絮如雪般散落一地。他抬手抚平被风拂乱的衣带，神色淡漠而冷寂。待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外，偌大的宫殿仿佛只剩下风掠过的痕迹。

沈嫔逝于那个春雨淅沥的黄昏，她的离去如同风中飘散的柳絮，转瞬便湮没在无尽的深宫秘史之中。宫里对外宣称她暴病而亡，依妃位之礼下葬，恰似当年佟贵妃的旧事重演。皇上虽当众嗟叹不已，却终究未曾将此事真正放在心上。

那日午后，贤妃款步而来，与佟明月闲话家常。佟明月早已吩咐乳母将若昀哄睡，这才缓缓现身，略带歉意地迎了上去。贤妃向来以清雅示人，可今日却连发间珠玉钗环也减了几分，唯余几缕青丝垂落，衬得她愈发素净。佟明月心知肚明，她这是为沈嫔之死特意淡妆而至，因此并未多言，只在眉目间流转出一丝复杂的叹息。

佟明月“贤妃娘娘万福。”佟明月款款行了一礼，随后抬手示意红果奉上清茶。“娘娘今日的装扮倒是格外素雅。”

贤妃“我明白你对沈氏恨之入骨，可我与她毕竟有过一段相识之缘。如今见她落得如此凄凉下场，心中难免泛起几分感慨。”

佟明月“娘娘，若是造孽未曾深重，又怎会落得如此凄凉下场？可见这一切皆是咎由自取，报应从来不会缺席。”

贤妃猛然一怔，目光落在佟明月那张笑意盈盈、毫无惧色的面容上，心头却如被一根细针轻轻刺过，隐隐泛起一阵无法忽视的颤栗。

贤妃“纵然心中无愧，也难保不会晚景凄凉。”

贤妃贤妃低头喝了口茶，“也罢，她确实犯了不少错。如今一死，也只当是赎罪了。”

佟明月“赎罪？”佟明月低声呢喃，声音如细雪飘落，“难道娘娘真的以为，昔年的过错已能因沈氏的牺牲而一笔勾销吗？皇上可以保全那个幕后之人，可我……却无法容忍一个沾满鲜血的凶手继续安然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