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皇上宫女仿佛还要说些什么，却听皇上冷下语气吩咐道：“未央宫奴才伺候得仔细，酿成如此大祸，全都送入慎刑司严加审问。”

慎刑司，那是何等令人心惊胆寒的所在，宫中之人无不清楚，一旦踏入其中，恐怕便再难全身而退。那宫女已被吓得魂飞魄散，七魂丢了六魄，口中不住地求饶，可侍卫们却丝毫没有怜悯之意，粗暴地堵住她的嘴，将她拖了出去。文婷素来心肠柔软，见此情景更是心中恐惧万分，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仿佛那森冷的寒意已悄然爬上她的脊背。

皇上“皇后，此事务必给朕查得明明白白，水落石出。”

皇后轻声应诺，皇上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四周，眼中隐隐藏着一抹悲恸。他静默片刻，终究未再多言，转身离开了未央宫。佟明月垂下眼帘，额前冰凉的珠穗滑过鬓边，触感如泪滴般寒凉，仿佛雨丝掠过心头。

皇后殿中几人见皇上离去，正要告退，忽听见皇后出声道：“佟嫔，你过来。”

眼见此情此景，众人纷纷起身告退。文婷眉间微蹙，神情间难掩疑惑，却终究未曾开口，只与沈书雪对视一眼，便先行一步离去。

佟明月佟明月恭恭敬敬地上前：“皇后娘娘。”

皇后皇后静静地凝视着她，手中的沉香木佛珠在指尖无声地转动，发出细微的木质摩擦声。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压在心底，却只化作一句淡漠的问话：“你机关算尽，如今可满意了吗？”

佟明月佟明月心中陡然一紧，冷意如细针般刺入心底，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轻轻勾起一抹浅笑，声音温婉而平静：“臣妾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皇后“你竟不知？近日你与内务府那位宫女往来频繁，岂会毫无察觉？贵妃素来喜焚香，可殿中那新送来的香炉，内里究竟被做了什么手脚，你心中难道真无几分揣度？”

皇后佟明月紧咬着嘴唇，内心已如翻江倒海般转过千百个念头。正自思绪纷乱之际，却听得皇后轻叹了一声，那声音中透着几分无奈与了然：“本宫明白你为何如此，此事便不再追究。”

佟明月“皇后娘娘既然早就明白，为何还要帮臣妾，默许小九端走香炉？”

皇后皇后凝望着她，那目光中满含深沉的哀伤，仿佛正透过她，追寻某个已然消逝的身影。片刻的静默后，皇后轻声开口，嗓音里透着难以掩饰的痛楚：“若要谢，便去谢谢你的姐姐吧。”

贵妃的仙逝，对素来宠爱她的皇上而言无疑是一场巨大的打击。他御笔亲书了无数挽诗祭文，以寄托那难以言说的哀痛，字里行间满溢着悲切与不舍。更甚者，他下旨追封黄贵妃为皇贵妃，却因礼部所选谥号不够妥帖而勃然大怒，雷霆之威震得几个办事不力的官员当场被重责。那一日，在场的妃嫔们无不目睹了天子盛怒之下的威严，心惊胆战，无人敢贸然上前宽慰半句。数日之后，待皇上终于不再辍朝理政，后宫方稍稍松了一口气。佟明月这才命人精心熬制了一碗莲叶羹，端起瓷碗，缓步走向养心殿拜见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