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应怜己应了声。良性的社会关系是每个人的软肋，常人有了软肋才会有发展出责任、妥协、共情等高级的情感功能来。没软肋的人中比较好的就像哥德夫雷，孤僻冷漠，但平时生活还能自理，不会自动找人爆了。坏的就像是人形炸弹了，不惹也会主动找人爆了。尤金尼亚的妈没虐待他，桑德真把他当兄弟看，总体上算是有良性社会关系的人，所以人格上还是比哥德夫雷健全不少。
“你倒是说点什么啊。”尤金尼亚反手拿走她手上的书，靠向她抱怨道。
应怜己就瞅着尤金尼亚的脸，少年人的五官就像是青橄榄一样将要长开但还未长开，绿色的眼眸中有种青涩的滋味。‘不知不觉间长得不错了啊。’她百无聊赖地想道。
她这个人在男女方面一向荤素搭配，在意卫生，讲究得很。来这世界后，她相当于被迫绝食成年。本来以为等哥德夫雷成年了就行，但现在看来他情窍根本没开，整个人还处于小孩子刚刚萌发好奇的阶段。
“喜欢我？”她开口就问，打算给自己整点素的娱乐下。
“神经病。”尤金尼亚没想到自己会听到这话，忙把书塞回给她，然后又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带血的亲吻，摸上了自己的唇。过了半响又问，“你对我怎么看的？”
“算是个不错的朋友吧。”她说。
“你跟朋友都接吻吗？”他问。
“看脸吧，好看的亲两口。”她开玩笑道。
他心头瞬间又有不快泛起，他压下书本蜻蜓点水般地亲过来，又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提道。“好啊，那我也亲了，怎么样？”
“哇，真没想到呢。”她说。“听桑德的描述，我还以为你搞柏拉图的，向往着男子间的精神共鸣之爱，没想到还会主动亲人呢。”
“别揶揄我了。”尤金尼亚很快就脸红了。他又后悔亲他了。“我们是朋友吧？”他确认道。
“算是吧。”她说。虽然说是跟她的男性假身份做朋友，但应该也是朋友吧。她不清楚他朋友的定义呢。狐朋狗友是朋友，虚情假意是朋友，生死相交是朋友，天涯知己也是朋友。
“你不会留在这的对吧？”他伤感地说道，“再过不久你就会离开，去到我永远去不到的远处。”
“还活着的话，会给你寄信的。”她说。
“信不一定能收到。”他说，他想起先前跟桑德在私下的讨论。月桂之城不可能放他出城，他注定无法像应怜己一样出去冒险，而是得留在这城中证明他心向于人。
被神明所玩弄的人类城邦国家，研学之城。‘真是可悲啊。’应怜己想到。神明只需抛下引子，人们便会自取灭亡。在众多个人利益的博弈前，为城邦延续所积累的知识也不过纸屑。
借助万千尊神像观测着整个城邦的诡辩神笑道。“放任不管，悲剧就注定发生。插手其间，灾祸便降临汝身。”祂喉头滚动的尖笑就像是猫头鹰的叫声一般刺耳。祂乐见人们的选择，从盗火而存的第一世代开始，人们面对神的测试都总能大摇大摆地走上错误的道路再怨天尤人，祂真心觉得这种心里满是毒汁的小生物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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