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一阵咳嗽声在一座小院里咳嗽不停。
“嘎吱”一声，门开了，一双上好的绒毛黑靴踏了进来。
来着披着青色大氅，穿着绸衣，白面无须，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子弟，却透着一股低调的谦卑。
他推开房门，顿时屋里的浊气迎面直冲。
张茂则面色不变，依旧关切的走向床边。
“张阿爹，张阿爹。”
张茂则扶起床上有些失去意识的老人，拿起一个靠枕垫在他的身后。
张茂则是大内总管，是个宦官，在外臣口中能体面的被称为一声“中贵人”。实际各种酸楚和遭受的白眼只有自己知道。
好在现在的圣上是个体恤下人的好主子。即便拥有无上任性的权利，依旧能为下人克制自己脾气。
还对照顾过他的老人念念不忘。
“张阿爹，陛下让我来看看您，您瞧，这是陛下赏赐给你的。”
张茂则从食盒里拿出几叠糕食。都是张阿爹爱吃的。
“陛下，这都是陛下赏赐给您的，陛下还惦记着您呢。”
张阿爹是茂则之前的大内总管，从小伺候陛下，同时也是一手提拔张茂则的贵人。
张阿爹听到陛下两字感恩挣开迷迷糊糊的眼，看到糕食，他感恩的流出了眼泪。
“陛下可好。”
他关切问道。
“好，前阵子还得了小公主。”
闻言的张阿爹叫声道好。
张茂则又从袖口里掏出一个精致小盒子递给张阿爹。
“阿爹，这是陛下让我还给您的。”
张阿爹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顿时老泪纵横，挣扎着爬起来朝着皇宫的方向连磕三个头。
“陛下！奴婢愧对您的大恩大德啊！”
他紧紧的抓着盒子，大声嚎啕。
张茂则深有感触。
这盒子里是太监最珍视的东西，只有这东西在了，他们才能了无牵挂的走了。
张阿爹哭的有些喘不上气来，一下子瘫在床上。
张茂则赶紧让他躺下休息，别情绪激动。
谁知张阿爹一把抓住他的手，艰难喘气的说道，“茂则……茂则……我有一事……困在心里多年……你替我转告一下……一下陛下……”
他知道自己的大限将至，心里的秘密再不说就没再机会说了。
张茂则赶紧上前掐了他的人中，让他不轻易昏过去。
“阿爹您说……”
“郭后当年……当年……可能怀了身孕……”
张茂则那张万年挂着淡淡微笑的脸猛的变了脸色。
“阿爹，你确定吗？”
“当年郭后的冷宫发生火灾，一片焦无，当时伺候的几个太监也一同被烧死了。”
张阿爹眼神飘远，开始回忆。
“起初，我没觉得有问题……可是后来在报上来的皇宫内意外死亡的名单上，我陆续看到伺候郭后的太监奴婢各种意外亡故我才意识到不对。”
“于是我偷偷的调查，发现……咳咳……发现郭后的日常用品中，好几个月未出现月事带的领用……”
皇帝当时虽然废了郭氏，但是她的日常待遇还是参照了妃位。衣食住行都有档案记录在册。
“但这只是我的猜测，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没敢告诉皇上……”
张阿爹后悔的说道。
“后来我总算找到了一个于郭后出事前一月调离冷宫厨房宫女。”
“她说郭后在那阵子的口味确实改变的比较大，吃算不吃辣，鱼肉一口也不碰。”
张茂则闭了闭眼，心里已然信了八分。
“可是郭后出事的时候身边并无婴孩……”的尸骨。
张茂则谨慎的挑阿爹猜测里的逻辑漏洞。
“这就是我一直不敢禀告陛下的原因……”
张阿爹面色灰暗的说道。
若他的猜测是真的，郭后怀孕的事为什么没人禀告，郭后的死真的是意外吗？还有那个消失的孩子？这件事只要透出半分消息。这宫内宫外必然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他当时退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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