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你……】
【不得不说，你是真恋爱脑啊。】
【说句难听点的，如果我有沈老师这样的男朋友，我的恋爱脑恐怕会比太子爷都严重。】
【看得出来太子爷和沈老师感情很好呀？到底是谁在嚼舌根子？不想活了？】
【不是，说沈浩乐是渣男的那些能不能甩证据出来啊？算是盲目黑，你们是见过沈老师和其他人约会了？】
【别老是拿之前的事来说，很明显他俩今天才确认关系，沈老师又没有其他小情人，怎么就是渣男了？】
【你们真是要笑死我了，沈浩乐要是在外头真有什么人，我们圈内早就炸了，还至于等你们来挖？】
弹幕上的黑子逐渐减少，越来越多的是牧玄舟熟悉的几个账号在怼人。
牧玄舟长叹一声，脸上满是无奈：“你们几个下次怼人能不能切个小号？我真怕叔叔阿姨知道这事把你们几个打死。”
【不是吧？我们都为你做到这份上了，你还忍心看我们被打死？】
【牧玄舟！你没有心！】
【牧玄舟，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的对吧？你不是那种见死不救的人对吧？】
【救命，我要笑死了，第一次觉得文字的声音振聋发聩。】
【哈哈哈哈哈哈，楼上几个人有种生无可恋的美感。】
牧玄舟轻咳几声：“再说吧，什么时候有空出来玩？前段时间不是说要去爬山吗？去不去？”
【好好好，太子爷从直播骂人到现在的聊天。】
【太子爷的情绪转变只需要一个沈浩乐。】
【牧玄舟，你觉得在这里聊合适吗？】
“哦，不合适，那我去群里打视频电话。”牧玄舟迅速关掉了直播，打开微信打视频电话，其中有五男二女进来了。
沈浩乐走过去搂着牧玄舟的脖子，浅笑：“你是想跟他们出去玩，还是想跟他们炫耀你有我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媳妇？”
“还是你了解我。”牧玄舟回头抹了下沈浩乐的鼻子，眼中满是笑意。
“我真服了，你俩怎么还秀恩爱？”
“哎呀，人家小情侣刚在一起正是热恋期，腻歪一点不是很正常吗？”
“不过沈浩乐，你哥知道你俩在一起了吗？”
沈浩乐微微一愣，连脸上的表情都僵硬了。
也是，沈长安还在睡觉，一觉睡醒发现家被偷了，他都不敢想牧玄舟会被打成什么样……
“这有什么？大不了我让他揍一顿就是了。”牧玄舟的语气明明就是骄傲的，说出来的话却那么怂。
“不是，你小子谈个恋爱真变成死恋爱脑了啊？”
“牧玄舟你疯了？”
“好好好，爱情确实使人降智。”
“行了，说点正事，咱们这周末爬山去吧？蹦极那种极限运动，恐怕沈长安不会同意吧？”女人似笑非笑地望向沈浩乐。
沈浩乐直接瞪了回去：“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们这几个，哪个家里不是管得比我都严？我哥虽然管我，但他起码不会把我关在家里。”
这下几个人都无话可说了。毕竟对比起他们来说，沈浩乐确实很自由。没人会拦着他去追求自己的梦想，他想去旅游沈长安也会放下工作陪着他去。
其实沈浩乐在圈子里算是比较自由和幸福的存在了，父亲和哥哥对他都是宠爱和纵容，无论他闯下了多大的祸，都有人帮他收拾烂摊子。
牧玄舟失笑：“那就说好了，到时候咱们山底见面。我去看看哪座山山顶的餐厅比较好吃。”
“哟哟哟，这么着急做攻略，生怕到时候你媳妇饿到啊？”
“哎，我倒是真希望你们两个能走进婚姻殿堂，毕竟咱们这种家世的人，没几个是因为爱情而结婚的。你俩可别毁灭我对爱情的希望。”
沈浩乐忍俊不禁：“你不是早就有未婚妻了吗？你那未婚妻可也是个知书达理的漂亮姑娘，以后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
男B唉声叹气：“她确实很漂亮，中规中矩的，但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都是野得要命的，还非得在长辈面前装出一副乖小孩的模样，我都快累死了。”
“哎，谁不是呢？在外头无论多野，在长辈面前都跟怂包一样。”
“我还是羡慕沈浩乐，说解除婚约就解除婚约。”
“哎，可不是嘛？咱们个个的命运都是从出生开始就确定了的，而沈浩乐不一样，他非要出去闯闯。有人兜底就是好啊。我也想要沈长安那样的哥哥。”
桌子上沈浩乐的手机突然响了，沈浩乐看到来电人的那一刻，生无可恋地翻翻白眼：“你们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屏幕里瞬间安静下来，牧玄舟微微一愣：“是沈长安打来的电话？”
“嗯，我去阳台接个电话。”沈浩乐松开手，起身走向阳台，默默将门关好。
牧玄舟很清楚玻璃是隔音的，脸色很快沉了下去：“这下他听不到了，你们有什么想说想问的就说吧。”
“不是牧玄舟，你很清楚沈浩乐并不是那么喜欢你吧……”
“就算程昔死了，他不还是照着程昔的模样活下去？牧玄舟，你好歹也是个太子爷，什么样的伴侣找不到，非得栽在他手上吗？”
“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不是沈浩乐不好，只是他是翱翔天际的雄鹰，永远不可能被束缚。”
他们这群从小一起玩到大的人都很清楚，沈浩乐并不是一个好的联姻对象，也并不是一个好的伴侣。他是轻狂的少年，永远不会有人和事束缚住他，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地做。可是联姻本身就是为了维护两家的利益，沈浩乐这种凭着自己心意乱来的人，实在不是一个好的联姻对象。
更何况，沈浩乐还有个早死的白月光。即使沈浩乐现在把程昔忘了，那万一哪一天沈浩乐想起来了呢？在热恋时期死去的白月光永远是无敌的，这个道理他们都明白。
牧玄舟无奈笑笑：“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我确实是喜欢他。”牧玄舟抬头望向阳台上沈浩乐的背影，“哪怕只能做程昔的替身，我也心甘情愿。”
“牧玄舟，你真是鬼迷心窍了！”
“我真是想不通你到底喜欢沈浩乐什么。是，我承认沈浩乐长得很好看，也承认他确实和其他富家子弟不一样，但你也不至于这么癫吧？”
“别人谈恋爱降智，你不一样，你直接把脑子捐了。”
“我真是越来越想不懂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
然而沈浩乐并没有听到房间里的争吵，只是很平静地接了沈长安的电话。
没有想象中的怒吼，沈长安的声音沙哑，语气也格外平静。
“为什么选了牧玄舟？”
一直以来沈长安都希望沈浩乐选个圈外的谈恋爱结婚，这样到时候圈子里发生的事情也不会牵连到他。
“他有钱？他喜欢我？不知道，就是选了他。”
那头传来沈长安沉重的叹气声：“为什么不能是我？”
“因为我不想和你抢沈家家产。如果我和你在一起，那就意味着沈家的那群老不死的会让你把实权还给我，我不想要。”
“沈浩乐，你才是沈家族谱上的继承人。”沈长安低吼着，却依旧能听出他声音的沙哑。
“可你也在族谱上。刚才哭了吧？让阿姨给你煮点蜂蜜水，你明天还得去谈生意，不能哑着嗓子去。”
“沈浩乐，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沈浩乐愣了一下，释然地笑笑：“为了让你可以平安喜乐一辈子。哥，你要快乐，也要平安，更要做你自己。”
沈长安长叹一声，眼中蓄满了泪水，声音中也带着哭腔。
“哥，别哭了，丢人。等我有空了就去公司帮你，你有空了就出去旅游吧，别老是泡在公司里。”
“嗯，知道了。”沈长安努力让自己的气息平稳下来。在他印象里，沈浩乐总是像小孩子一样喜欢胡闹，这还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沈浩乐已经长大了这件事。
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早就长大了，沈浩乐早就不需要避风港了。
如今的沈浩乐已经成为了别人的避风港。
——
沈浩乐挂断电话后出来，牧玄舟脸上这才又挂起笑容，还没开口说话，沈浩乐的手机又响了。
沈浩乐毫不犹豫地点了接听，那头传来了有些温柔的女声。
“听说你恢复记忆了？我也回国了，见一面吗？亲爱的弟媳。”
沈浩乐的手抖了一下，连神情都变得慌张起来：“程月姐？你真的回国？”
“嗯，我发地址给你，我们到时候见。”
“好！”
牧玄舟站起来要去拉沈浩乐，沈浩乐却已经匆忙跑了。
牧玄舟长叹一声，脸上的失落和疲惫压根掩饰不住。
然而此时的视频电话并没有结束，沈浩乐离开的这一幕被他们七个人看在眼里。
“牧哥，这个恋爱你是非谈不可吗？”
“都跟你说了，活人永远比不过死人，你非不听。你看，他姐都比你重要。”
“够了！”牧玄舟直接拿起了一旁的花瓶砸在地上。
一地都是碎片，连牧玄舟的脸也被碎片划破。
楼下的佣人也听到了这巨大的声响，着急忙慌地跑上楼，看到的是满地的碎片和盛怒之下的牧玄舟。
佣人也不敢走过去，毕竟牧玄舟很少发这么大的火。
牧母站在门口，长叹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赶紧上医院去。你要真毁容了，就不怕小沈和别人跑了？”
牧玄舟这才回过神来，眼神慢慢变得清明：“对……我如果不好看了，他就不要我了……开车，我要去医院。”牧玄舟的脚踩在那些碎片上，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仿佛没有痛觉一般。
七个人都傻眼了。
他们确实是第一次看到牧玄舟这么失控，但牧母淡定得却好像是习以为常一般。
牧母上前朝七个人微微点头：“希望今天的事各位不要传出去。”
“阿姨您放心吧，我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这种事肯定会保密的。”
“就是啊，阿姨您就放心吧。”
“那就好。”牧母挂断了电话，将牧玄舟的手机递给一边的佣人，“把手机给他送去。”
“好的夫人。”
牧母长叹一声，看着满地的碎片眼中满是无奈：“都说了多少次，别在他房间里放这种易碎品。”
“对不起夫人，下次我们一定会注意的。”
圈内人几乎都不知道，那位身为退伍军人的太子爷在程昔离世后就得了双向情感障碍。或许是因为他无法接受他一直喜欢的人爱上了别人，又或许是因为，他觉得沈浩乐正在按照程昔的模样活下去。
参军后他的情况好了很多，也很少犯病了。在沈浩乐面前，他永远是那副青涩少年郎的模样，可是在沈浩乐看不到的地方，他都像疯了一样。沈浩乐是唯一可以救赎他的人，更是他唯一的解药。
——
沈浩乐来到餐厅的时候，餐厅中只有服务员和另外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是长发，笑起来格外甜美，沈浩乐一眼就认出来那是程昔的姐姐程月。
程月是在程昔去世后才出国的，连着和程昔的回忆，沈浩乐一并忘记了程月。恢复记忆后他也想过去找程月，但是圈子里没有程月的任何消息，去找相当于海底捞针。
没人能找到一个故意躲着的人，就好像没人能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
「感觉她越来越漂亮了。」
「本来就是，程月姐那张脸那么伟大，怎么样都超级好看的好吧。」
沈浩乐坐在了两人，朝程月微微点头：“程月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成熟了不少。”程月莞尔一笑，慢慢悠悠地打量着沈浩乐，“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了他。怪不得他们都不希望我回来，你慢慢变成了他，我要是回来了，说不定你就会想起一切了。”
“程月姐，我……”
沈浩乐还没开口，程月便打断了他：“你实在不必跟我说什么对不起。你是个好孩子，只是我那弟弟福薄，没法和你长相厮守。”
“当初是我自己要走的，你这样好的孩子，不该被困在小昔的死里。听说你和牧玄舟在一起了？恭喜啊，牧玄舟也是个不错的伴侣。”程月突然停顿下来，无奈摇摇头。
沈浩乐心中油然生起了不好的预感，一下子紧张起来：“牧玄舟怎么了？”
“你不知道？”程月歪着头，眉头紧锁，“牧玄舟他在小昔去世后就得了很严重的双向情感障碍，这也是我离开的原因之一。或许他是在愧疚当初没有拦住你们吧。”
沈浩乐微微一愣，心脏突然剧烈疼痛起来。
“对不起程月姐，我有点事，就先走了。”沈浩乐拿起手机起身离开，一边走还一边打电话。
程月身旁的短发女人微微勾唇，声音冷淡：“你这算不算撮合他们两个？”
“他是小昔生前最爱的人，我当然希望他也幸福了。”
女人无奈一笑，摸了下程月的头：“阿月，你还真是个善良的女孩。”
“我并不是善良，我只是希望我弟弟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罢了。”
程昔站在一旁，只是淡淡一笑。他还记得程月得知他和沈浩乐在一起的时候发了多大的火，没想到程月现在也和女孩子在一起了，不过这样也好，程月也算有人可依。
——
沈浩乐来到了医院，牧玄舟正坐在病床上，呆呆地听着医生念叨，连全逸之也站在一旁。
医生走后，全逸之才开口。
“你知不知道刚醒酒就被打电话叫过来了？我好不容易解决了沈浩乐那个病人，你又给我整这死出是吧？你都跟他在一起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牧玄舟委屈巴巴地低下头，完全没了往日的嚣张，反而像个易碎的瓷娃娃：“他不喜欢我……”
全逸之长叹一声，背过手去，强压怒火：“他不喜欢你还跟你在一起干什么？不是我说你，好不容易得到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之前不是让你吃药稳定情绪吗？你最近还在吃吗？”
牧玄舟沉默不语，紧张地抓着衣角。
“我就知道。明天我给你安排医生再看一遍，按你现在的病情开药。这次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吃药，否则我就不得不把这件事告诉沈浩乐了。”
“别告诉他……他会嫌弃我的……”牧玄舟抽泣着。
“我不会。”沈浩乐直接打开门进去，神情格外严肃。
牧玄舟抬起头撞上沈浩乐的目光，微微一愣：“你不是去找程月了吗？怎么过来了？”
“感觉到你出事了，打电话给牧阿姨问了一下。”
牧玄舟眼中满是慌张：“我妈把事情都告诉你了？”
“停停停，你们小情侣有事好好沟通，我先出去。”全逸之无奈叹气，非常识相地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如果不是阿姨告诉我，你还打算瞒我多久？牧玄舟，你好像不太相信我，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沈浩乐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我……”牧玄舟欲言又止，再次低下头，“我确诊的时候咱们刚上高中，我不想让你因为这件事嘲笑我……”
“我自己都是个病人，我有什么资格嘲笑你？”沈浩乐轻轻抚摸着牧玄舟的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去给你买？”
牧玄舟摇摇头，紧紧握着沈浩乐的手：“刚才，我划到脸了，毁容了，你会不喜欢我吗？”牧玄舟眼巴巴地看着沈浩乐。
沈浩乐失笑，轻轻抚摸牧玄舟的脸颊：“怎么会呢？你可是一个大帅哥，才不会毁容，我也不会不喜欢你。”
“那，那你会喜欢我一辈子吗？”牧玄舟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会，我很喜欢你很久很久。”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牧玄舟一把抱住沈浩乐，像个粘人的小孩。
其实沈浩乐觉得牧玄舟这样也挺不错的，不用管公司那些破事，可以当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
——
牧玄舟伸手拿床头柜上的杯子，脸上不见刚才的活泼，只有淡漠。
“你这脸变得倒是快，他应该不知道吧？”沈长安站在一旁，轻蔑一笑。
“我不过是想要他心疼点我而已，我有什么错？”牧玄舟淡定自若地喝了口水。
“牧玄舟，有时候人不该要求那么多的。你既然已经和他在一起，那就应该知足不是吗？”
“知足？我为什么要知足？他是我男朋友，他心里当然只能装着我了，这有什么问题吗？”牧玄舟歪着头，微微蹙眉，眉眼间满是怒气。
沈长安长叹一声：“你为什么非要和一个死人争长短呢？他现在的爱人是你，过去他身边的人是谁重要吗？”
“重要，当然重要了，因为程昔才是他真心爱上的第一个人。如果他没有恢复记忆，如果他今天没有接到程月的电话就走，我不会这样。”
沈浩乐手里拎着水果和晚餐推门而入，看到沈长安的时候眼中只有疑惑。
“哥，你怎么来了？”
“这不是刚睡醒就看到了网上的新闻吗？过来看看你俩。”
沈浩乐微微一愣，茫然地望向牧玄舟：“什么新闻？”
“没事，坐下吃晚饭吧。”牧玄舟微不可察地瞪了沈长安一眼，沈长安只是轻蔑笑笑。
他当然知道牧玄舟在怕什么了，毕竟沈浩乐还是挺在乎网上言论的。
“好。”
——
沈浩乐第一次亲身经历陪床的疲惫，八点多的时候就在一旁的沙发上沉沉睡去了。
牧玄舟将沈浩乐抱到另一张床上，还给他盖好被子。虽然手和脸都被划破了，但幸好伤得不重。
安置好沈浩乐，牧玄舟便坐在病床上很熟练地打开了电脑，一旁的手机也拨打了程月的电话。
“哟，太子爷日理万机，怎么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啊？”
“程月，那个新闻是你发的吧？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要你明白，你欠我弟弟的，永远都欠他的。你是个好的伴侣，但不代表我允许你取代沈浩乐心里我弟弟的位置。”
“你真是疯了！你知不知道如果他看到新闻，他会有很大反应？程昔死了，他就没有资格重新开始吗？”
“我从没有这么说，我只是很好奇，牧玄舟，你为什么非要和一个死人过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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