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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宇涵小声嘀咕了一句,随后就没了动静。
女孩伸出手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也没有得到回应,好像是晕倒了。
两人实在是贴的太紧了,炽热的体温传过布料贴着肌肤,稍稍一低头,脑袋就埋进少年的颈窝。
头顶被钢板遮住了视线,林绘今只能胡乱的将周围的障碍清除,面前看到一丝光亮。
“快点把这些东西搬走啊!有学生在里面。”
反应过来的老师大喊着,可很多学生早就被吓跑了,唯独几个稍微冷静一些的已经抓着手机叫了救护车。
林绘今的呼吸也逐渐困难,她只能依稀听到外面的噪音,正在逐渐靠近。
原来上天都在逼迫自己放弃。
委屈感冲到喉咙,像是一颗枣核,堵在了喉中,呼吸越来越重,几乎要缺氧。
她不敢动弹,生怕让余宇涵的伤势加重。
直到眼前的一切都亮堂起来,林绘今只觉得眼睛很累,想要闭上。
意识模糊,只听到有人在耳边喊着自己的名字,却声音越来越小,等彻底听不到后。
她也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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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站在门口干什么?有什么事要进去吗。”
“家里老人走丢了?还是发生了命案。”
警局门口,男人望着张泽禹,眼神有些困惑。
他记得自己刚才出门吃午饭时,似乎就和这个人擦肩而过,再回来后,张泽禹还站在门口。
却迟迟没有走进去。
况且他还带着口罩,看不到全脸,这让一个警察的警觉度忽然提升。
张泽禹“…没有。”
张泽禹退了几步,他似乎在心里做了某种决定。
在对面人的注视下,男人迈开步子离开。
这几天张泽禹满脑子都是那天在医院,左航在耳旁,一字一句告诉自己的事实。
他始终觉得这很荒唐,甚至不可信。
从自己的角度来看,无法理解左海和李清这样的做法。
把亲生女儿当作领养的孩子一般对待。
是有多莫名其妙。
可这无法抹去,自己的家庭是被左海毁去的。
无数次脑海中浮现出女孩的面容,他都无比的压抑又充满矛盾。
那份感情,张泽禹无法拿出手。
相比被抓进监狱,他更想给自己一个了断。
张泽禹对不起的不是左海,而是林绘今。
他摸了摸口袋中的匕首,走到了江边。
江风呼啸吹打着脸颊,冰凉刺骨。
他将口罩摘掉,忽然笑了起来。
从未想到会这么潦草的结束自己的一生。
张泽禹在江边吹风许久,一直到双腿都麻木。
他跳了下去。
冰凉的河水从身体各处涌出,将整个身躯包裹住。
冰冷刺骨的河水,让他的脑子慢慢变得清醒,一瞬间,所有的过往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若是换一种身份,他们会有截然不同的结局吗。
路人惊呼着趴在桥边,可张泽禹却听不到了。
他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
在江里中游曳着,没有方向。
他们这辈子,注定要彼此错过。
而自己崎岖又拿不出手的爱意,只能永远的落在那片江底。
“我注定要是个烂透的坏人,而你不一样。”
“我这一生荆棘遍布,在黑暗中我找不到方向,唯一的一盏灯被我亲手熄灭。”
今天嘉陵江的风好大。
也许他也吹过有她的晚风。
“我们短暂交错,尾声潮落。”
原来爱是比死亡更沉重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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