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

周日下午，初璟看初影的脚踝消肿不少，提议去附近的街心公园散步。刚换好鞋，季子攸就拎着个小纸袋来了，里面装着切成小块的苹果，还有两包鸽子粮：“昨天听初灵说想喂鸽子，我早上特意去买的。”

初灵一听见“鸽子”两个字，立刻拉着初影的手往外跑，季子攸跟在后面，时不时提醒：“慢点跑，别让姐姐累着。”到了公园，初灵蹲在鸽群旁，小心翼翼地撒出鸽子粮，鸽子扑棱着翅膀围过来，她吓得往季子攸身后躲，又忍不住探出头看，眼睛亮晶晶的：“子攸哥哥你看！那只白色的鸽子最乖，它吃了我撒的粮！”

初璟找了张向阳的长椅，扶着初影坐下，又从背包里掏出件薄外套：“风有点凉，披上别感冒。”季子攸走过来，把装苹果的盒子递给初影：“阿姨说苹果要常温吃才好，我在兜里揣了半小时，不凉了。”

初影拿起一块苹果，咬了口，甜丝丝的汁水在嘴里散开。抬头时，正看见初灵追着一只带灰纹的鸽子跑，季子攸跟在她身后，手里举着半袋鸽子粮，怕她跑太快摔着；初璟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手机，正悄悄给他们拍照片。阳光落在三人身上，连风里都带着暖融融的味道。

没过多久，初灵跑回来，手里攥着片火红的枫叶：“姐姐你看！这片叶子像小手掌！”她把枫叶递给初影，又从口袋里掏出另一片，塞给季子攸：“这个给子攸哥哥，咱们可以夹在绘本里当书签！”季子攸笑着接过，从背包里拿出《月亮的味道》，小心翼翼地把枫叶夹在扉页：“这样下次读的时候，就能想起今天喂鸽子啦。”

夕阳快落山时，初璟提议回家。初灵走累了，拉着季子攸的衣角，慢慢跟着走。初影走在初璟身边，忽然说：“哥，今天真开心。”初璟侧过头看她，眼底带着笑：“等你脚完全好了，咱们还能来放风筝，子攸说他会放燕子形状的，飞得可高了。”

季子攸听见这话，立刻接话：“到时候我带两个风筝来，初灵一个，初影一个，咱们比赛谁放得高。”初灵立刻来了精神，松开季子攸的衣角，蹦蹦跳跳地说：“我肯定能赢！我还要画个太阳风筝，让它跟着真太阳飞！”

回家的路上，初灵还在叽叽喳喳地规划着风筝的颜色，季子攸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附和；初璟走在最外侧，把初影护在里面。初影看着身边热热闹闹的身影，手里攥着那片火红的枫叶。

——

早上的雾还没散，初影刚走到单元楼门口，就看见季子攸站在路灯下，手里拎着两个温豆浆，书包上还挂着个小小的兔子挂坠——是上次初影在文具店多看了两眼的款式。

“刚在楼下早餐铺买的，你喜欢的无糖豆浆，还温着。”季子攸把豆浆递过来时，手指不小心碰到初影的指尖，两人都愣了一下，又悄悄移开目光，耳尖却都有点发烫。初灵跟在后面跑出来，盯着季子攸书包上的兔子挂坠，歪着头问：“子攸哥哥，你怎么挂小兔子呀？是不是跟姐姐一样喜欢？”

季子攸蹲下来，揉了揉初灵的头发，声音比平时软了点：“是呀，因为姐姐喜欢，所以我也挂着。”初影咬着豆浆吸管，听着这话，嘴角忍不住往上扬，低头假装看鞋底的花纹，却没注意到初璟站在门口，眼里藏着笑意。

上学路上，季子攸没像以前那样走在外侧，而是稍微靠近初影一点，帮她拎着书包的带子，时不时侧过头问：“昨天晚上初灵给你画的小太阳，贴在床头了吗？”“你说的那本《小王子》，我今天带来了，午休时给你看。”话不多，却都是初影随口提过的小事。

到了教室，朱淳一眼就瞥见季子攸放在初影桌角的豆浆，凑过来挤了挤眼睛：“哟，今天换豆浆了？以前不都是你带蔓越莓饼干吗？”初影刚想解释，季子攸就先开口：“她昨天说想喝豆浆，就顺便买了。”语气自然，却让初影心里像揣了颗糖，慢慢化开来。

午休时，两人坐在教室后排的窗边，季子攸把《小王子》递给初影，书页里夹着片干了的枫叶——是上周在公园捡的那片。“我压在书里了，不会掉，你夹在笔记本里当书签吧。”初影接过枫叶，指尖碰到他的手，这次没躲开，只是轻轻说了句“谢谢”，就低头翻书，却半天没看进去一个字。

下午放学，初璟有事要晚点走，季子攸就陪着初影等。初灵拉着两人的手，在走廊里慢慢走，嘴里数着台阶：“一、二、三……姐姐你看，今天的夕阳是橙色的，像你昨天吃的橘子软糖！”季子攸顺着初灵的话，看向窗外：“明天我带橘子软糖来，给你和姐姐都带。”

等初璟过来时，正好看见季子攸帮初影把书包背好，又悄悄把一颗橘子软糖塞进她手里——是怕初灵看见要抢，特意藏的。初璟走过去，拍了拍季子攸的肩膀：“走吧，再晚初灵该饿了。”语气里没有多余的话，却满是认可。

回家的路上，初灵走在最前面，哼着新学的儿歌。初影和季子攸跟在后面，距离不远不近，偶尔有风吹过，初影的头发飘到季子攸胳膊上，两人都会停下脚步，等头发落回去，再接着走。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分不开的样子。

到了单元楼门口，季子攸把初影的书包递给她：“明天早上我还在这儿等你，给你带热乎的包子。”初灵凑过来：“我也要！我要肉包子！”季子攸笑着点头：“好，给初灵带两个肉包子。”

初影站在门口，看着季子攸转身离开的背影，手里还攥着那颗橘子软糖，甜丝丝的味道从指尖传到心里。她忽然觉得，确认关系后的日子，没有轰轰烈烈的变化，只有这些细碎的、藏在日常里的温柔——是温豆浆，是夹在书里的枫叶，是悄悄塞过来的软糖，却比任何东西都让人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