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过半的一个傍晚,初灵被初璟牵着手去邻居家串门,客厅里瞬间静下来,只剩暖黄的台灯在空气中晕开一圈温柔的光。季子攸盘腿坐在地毯上,指尖轻轻捻起一片枫叶——是之前和初影在公园捡的那片,边缘还带着淡淡的红。他正仔细把枫叶夹回初影的笔记本,忽然从口袋里摸出个深酒红的丝绒盒子,递到她面前。
“前几天跟初璟去文具店,看见这个就走不动道了。”季子攸的指尖有点发烫,他慢慢打开盒子,一枚银质小月亮吊坠躺在里面,链条细得像一缕月光,吊坠背面还刻着个极小的“影”字,不仔细看几乎发现不了。他起身绕到初影身后,指尖轻轻拂过她后颈的碎发,动作轻得怕惊扰了什么,帮她把链条扣好时,声音放得又柔又低:“他们说月亮能装下所有思念,以后我要是不在你身边,你摸一摸它,就当我在跟你说悄悄话。”
初影抬手碰了碰吊坠,冰凉的银饰贴着锁骨,却让心口像揣了团暖烘烘的棉花。她转过身,没留神撞进季子攸怀里,他的手立刻轻轻圈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毛衣传过来。“初影,”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睫毛在台灯下投出浅浅的影,“等我们成年了,一起去看海好不好?就我们两个,看日出从海里冒出来。”
“好。”初影的声音很轻,却听得季子攸眼睛亮了亮,圈在她腰上的手又紧了紧。
窗外的雪还在落,细碎的雪花粘在玻璃上,晕出一片朦胧。桌上的热可可冒着白汽,甜香漫在空气里。季子攸拉着初影的手走到窗边,指了指远处的路灯:“你看,雪落在灯上,亮晶晶的,像不像你上次画里的星星?”初影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忽然笑了:“你还记得初灵说要让太阳风筝跟着真太阳飞吗?说要让风筝替她摸一摸太阳。”“怎么不记得,”季子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腹蹭过她的发顶,“等开春回暖了,咱们就去买彩纸和竹篾,一起帮她做个最大的太阳风筝。”
两人并肩靠在窗边,安静地看着雪飘。季子攸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犹豫了几秒,慢慢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碰了一下——像羽毛落在心上,轻得几乎没感觉,却让初影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她没躲开,反而往他身边靠了靠,耳朵贴在他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他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像鼓点一样,敲得她心里也跟着慌慌的,却又暖得厉害,连窗外的寒气都好像被隔绝在了外面。
没等多久,门口就传来初灵叽叽喳喳的笑声,还有初璟无奈的叮嘱。季子攸赶紧松开圈着她的手,却悄悄把她的手攥在掌心,指尖扣着她的指缝。初灵推开门跑进来,举着颗橘子味的硬糖,晃着初影的胳膊:“姐姐姐姐!你看邻居阿姨给我的糖!子攸哥哥,你们刚才在看什么呀?”
季子攸笑着晃了晃手里的笔记本,把枫叶露出来:“在看你上次捡的枫叶,怕它折了,想找个新本子夹好。要不要一起?咱们把枫叶贴在本子里,再画个小太阳在旁边。”
初灵立刻点头,凑到地毯上翻找彩笔。初影看着季子攸蹲在地上,耐心地帮初灵铺好画纸,又摸了摸脖子上的月亮吊坠——银饰已经被体温焐得暖了。她忽然明白,原来浪漫从不是什么轰轰烈烈的事,是他偷偷刻在吊坠上的名字,是窗边那个小心翼翼的吻,是把她和初灵说过的话都记在心里的温柔,是这些藏在细碎时光里的心动,悄悄把冬天都捂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