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糖

周末一大早，初影就带着初灵和初璟准备的水果篮出门，刚走到巷口，就看见季子攸在老槐树下等。他穿着件浅灰色的短袖，手里拎着两个布袋，见她们来，赶紧迎上来：“我妈说怕你们拎东西累，让我来接。这里面是泡好的糯米和洗干净的粽叶，咱们路上能聊聊怎么包。”

初灵抢着要拎装粽叶的袋子，季子攸怕她累，只让她攥着袋口的绳子，还故意放慢脚步，配合她的小步子。初影跟在后面，看着前面一高一矮的身影，听着初灵叽叽喳喳说要包“太阳形状的粽子”，心里软得像刚蒸好的糯米。

到了季子攸家，季妈妈早就把厨房收拾干净，案板上摆着蜜枣、豆沙和捆粽子的棉线。“初影、初灵快坐，刚煮的绿豆汤在桌上，先喝点解解暑。”季妈妈笑着递过碗，又把泡好的糯米推到初影面前，“子攸说你想学包粽子，我教你，不难。”

季子攸也凑过来，拿起一片粽叶，学着妈妈的样子折出小漏斗：“我昨天练了好几次，现在能包出不漏米的了。”说着就给初灵演示，可刚放进去糯米，粽叶就漏了，逗得初灵直笑。初影接过粽叶，跟着季妈妈的步骤折漏斗、装糯米、放蜜枣，季子攸在旁边帮她扶着粽叶，指尖偶尔碰到她的手，就赶紧缩回去，耳尖又红了。

初灵也拿着小粽叶瞎折腾，把豆沙捏成小团子裹在糯米里，最后包成个歪歪扭扭的“小三角”，非要塞给季子攸：“子攸哥哥，这个给你吃，我包的最甜！”季子攸笑着接过来，小心地用棉线捆好，还在上面系了个小蝴蝶结：“我要把它留到最后吃，肯定比蜜枣还甜。”

包完粽子，季子攸拉着初影和初灵去阳台，指着窗台上的花盆：“你们看，上次捡的枫叶，我夹在书里压平了，昨天刚放进这个玻璃罐里，还放了点干花，好看吗？”初影凑过去看，玻璃罐里的枫叶还是红红的，旁边点缀着白色的干花，和她抽屉里的玻璃瓶像一对。“等秋天咱们再捡新的，凑满一罐子。”季子攸轻声说，初影点点头，心里满是暖暖的期待。

中午吃粽子时，初灵特意找出自己包的那个“小三角”，剥给季子攸吃。虽然豆沙漏了一半，季子攸还是吃得一脸满足：“这是我吃过最甜的粽子。”初影咬着蜜枣粽子，看着身边说笑的几人。

下午离开时，季妈妈给她们装了满满一袋粽子，还有季子攸特意煮的酸梅汤。走到巷口，季子攸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玩意儿，递给初影：“上次去文具店看见的，像不像咱们的枫叶？”初影接过来，是个小小的枫叶形状的钥匙扣，边缘还镶着细闪，和她的书签正好配成一对。“我留了个一样的，挂在书包上。”季子攸挠挠头，初影把钥匙扣攥在手里，心里甜得像刚吃的蜜枣粽子。

回家的路上，初灵拎着粽子袋，还在念叨下次要包“星星形状的粽子。”

回到家，初影把枫叶钥匙扣挂在自己的书包拉链上，一低头就能看见那抹细碎的闪。初灵抱着粽子袋不肯放，非要等初璟回来一起分享，还踮着脚把自己包的“小三角”摆在盘子最中间，念叨着“这是给子攸哥哥留的，下次见面要告诉他我进步了”。

晚上写作业时，初影打开书包拿笔记本，枫叶钥匙扣轻轻晃了晃，碰到了里面的柳叶书签，发出细碎的声响。她想起季子攸在阳台摆弄枫叶罐的样子，忍不住在笔记本“包粽子”的记录旁，画了个小小的钥匙扣，又在旁边添了行字：“和子攸的枫叶钥匙扣，配成一对啦。”

第二天早上，初影刚走到老槐树下，就看见季子攸的书包拉链上，挂着和她一样的枫叶钥匙扣。风一吹，两个钥匙扣好像在轻轻碰着，季子攸看见她的目光，笑着晃了晃书包：“这样咱们的书包就像‘暗号’啦，走在路上一眼就能认出对方。”

两人并肩往学校走，路过早餐摊时，季子攸突然停住：“等我一下。”没一会儿就拎着两个热乎乎的甜豆浆回来，“昨天听你说早上想喝点甜的，这个豆浆加了点糖，你尝尝。”初影接过豆浆，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子，心里也跟着暖起来——他总把这些小事记在心上。

上午的体育课自由活动时，初灵的同班同学跑来叫初影，说初灵在操场角落哭。初影刚要跑过去，季子攸就跟了上来：“我陪你去，万一有什么事。”到了角落才知道，初灵的水彩笔被风吹到泥里弄脏了，那是上次季子攸帮她挑的粉色套装。

季子攸蹲下来，掏出纸巾小心地擦着笔杆上的泥，还轻声哄她：“别难过，周末我带你去文具店，再挑一套新的，这次咱们挑带小太阳图案的，好不好？”初灵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又拉着季子攸的衣角：“那子攸哥哥要帮我挑最亮的黄色。”

放学时，季子攸果然记着这事，跟初影说：“周末咱们早点去文具店，听说新到了带卡通图案的水彩笔，初灵肯定喜欢。”初影笑着点头，看着他书包上的枫叶钥匙扣，忽然觉得，这些藏在日子里的小承诺，就像钥匙扣上的细闪一样，虽然细碎，却足够照亮平凡的每一天。

走到老槐树下，季子攸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递给初影：“今天看你帮初灵擦眼泪时皱着眉，吃颗糖甜一甜。”初影接过糖，剥开糖纸，橘子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和昨天的粽子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