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考结束

中考最后一门铃声响起时，初影合上书的手都带着点轻颤。她走出考场，远远就看见老槐树下的季子攸——他背着书包，手里攥着片新鲜的枫叶，风把他的校服衣角吹得轻轻晃，像在朝她招手。

“考得怎么样？”季子攸迎上来，把枫叶递到她手里，指尖还带着点夏末的凉意。初影捏着叶片边缘，忍不住笑：“几何题没卡壳，比上次模拟顺多了。”话刚说完，就听见初灵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她抱着书包跑过来，晃着两人的胳膊：“终于考完啦！咱们现在就去捡枫叶，还是先玩真心话大冒险呀？”

季子攸揉了揉初灵的头发，看向初影：“先去吃甜豆浆吧，我记得你上次说，考完想喝巷口那家的。”三人沿着老巷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碎光，初影咬着豆浆的吸管，忽然想起初三那些埋在试卷里的瞬间——季子攸悄悄推过来的解题步骤，夹在错题本里的枫叶，还有那句没说出口的“重要的真心话”，心里像被豆浆的甜味填满了。

喝完豆浆，他们去了公园的枫树林。夏末的枫叶还带着点青黄，初灵跑在前头，捡了片最大的枫叶举起来：“你们看！等秋天全红了，肯定更好看！”季子攸走到初影身边，手里也捏着片枫叶，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初影，我想现在问你那个真心话。”

初影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她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季子攸，风把他的头发吹得微微动。“我想问，”季子攸的声音比平时轻，却很清晰，“你愿意……以后每个秋天，都和我一起捡枫叶吗？不只是朋友的那种。”

初影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她攥着手里的枫叶，轻轻点头：“我愿意。”旁边的初灵突然跳过来，举着手里的枫叶喊：“我就知道！子攸哥哥的问题肯定和姐姐有关！那咱们下次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要问你们，什么时候带小鸭子一起放风筝呀！”

季子攸看着初影泛红的耳尖，忍不住笑了，他从书包里掏出之前画的那张小图案——三个小人，手里拿着枫叶，旁边是太阳风筝，他把画递给初影：“之前说等秋天画新的，现在先把这个补完，以后每年都画一张，攒起来当纪念好不好？”

初影接过画，指尖触到纸页上熟悉的线条，忽然觉得，初三结束不是终点，而是新的开始。风穿过枫树林，带着夏末的温柔，初灵还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说着下次的约定，初影和季子攸走在后面。

——

秋天真正来临时，枫树林像被泼了层红颜料，连风都带着暖融融的橘红色。初影和季子攸约好周末去捡枫叶，还没出门，初灵就抱着风筝跑过来，非要跟着一起去：“说好的要带小鸭子风筝呢，我都把线轴修好了！”

三人到了公园，初灵先拉着季子攸去空地上放风筝，小鸭子图案的风筝迎着风往上飞，初灵的笑声在草地上飘得很远。初影坐在树下，把之前攒的枫叶都拿出来整理——有季子攸第一次送的银杏叶，有贴了金边的红枫叶，还有中考那天他递过来的新鲜叶片，每一片都夹在笔记本里，旁边写着日期和小小的心情。

“在看什么？”季子攸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手里还拿着片刚捡的枫叶，叶片红得像要发亮。初影把笔记本递给他，他一页页翻着，看到初灵画的小鸭子风筝，看到美术课上那幅三个小人的画，嘴角慢慢弯起来：“原来你都记下来了。”

“当然啦，”初影接过枫叶，夹进笔记本里，“这些都是咱们的约定呀。”这时初灵跑过来，手里攥着根狗尾巴草，晃着两人的胳膊：“该玩真心话大冒险啦！我来当裁判，子攸哥哥先选！”

季子攸笑着选了“真心话”，初灵眨着眼睛问：“你现在最想和姐姐一起做什么事？”季子攸看向初影，眼神软下来：“想和她一起等这片枫叶变黄，再一起把它夹进笔记本里，以后每年都这样。”初影的耳尖红了，悄悄捏了捏手里的枫叶。

轮到初影选，她也选了“真心话”，初灵接着问：“你觉得子攸哥哥送你的枫叶里，哪片最甜呀？”初影想了想，指着笔记本里中考那天的枫叶：“是这片，因为那天考完试，我知道你在老槐树下等我，还知道……你有重要的话要跟我说。”

夕阳快落时，他们把风筝收起来，初灵把自己画的新风筝图递给两人：“这是明年春天的风筝，我画了樱花和枫叶，到时候咱们还要一起放！”季子攸接过画，和初影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季子攸悄悄牵住初影的手，她的手暖暖的，像握着片晒过太阳的枫叶。“等冬天，咱们去堆雪人，”季子攸轻声说，“到时候我要在雪人手里放片枫叶，就像咱们的约定一直都在。”初影点点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