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

高中报到那天，初影在教学楼前的公告栏前找分班表，刚看清自己在高一（3）班，就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初影！好巧，我也在三班！”

她回头，看见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笑起来有对梨涡，手里还抱着本画满涂鸦的笔记本。“我叫林晓棠，初中在隔壁学校，以后咱们就是同桌啦！”林晓棠自来熟地挽住她的胳膊，拉着她往教室走，一路叽叽喳喳说着学校的趣闻，初影原本的紧张，倒被这股热情冲淡了不少。

进教室时，季子攸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见初影，他眼底瞬间亮了亮，悄悄把旁边的椅子往外挪了挪。林晓棠眼尖，拽着初影就往那边走：“那有两个空位，咱们坐那儿！”刚坐下，她就撞了撞初影的胳膊，压低声音笑：“你和季子攸认识呀？他刚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都不一样呢。”

初影耳尖发烫，没等她开口，季子攸就把一瓶温好的牛奶递过来，是她爱喝的草莓味：“早上看你没带水，顺手多买了一瓶。”林晓棠在旁边“哇”了一声：“季子攸，你也太细心了吧！我早上忘带笔，跟你借你都只给了支普通的，怎么给初影就是热牛奶呀？”

季子攸没看她，只盯着初影：“她胃不好，不能喝凉的。”这话一出口，林晓棠眼睛瞪得更大，凑到初影耳边小声说：“好家伙，这偏爱也太明显了！”初影接过牛奶，指尖碰到瓶身的温度，心里暖暖的，抬头看季子攸时，刚好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眼神里。

午休时，林晓棠拉着初影去食堂，刚排队就看见季子攸站在窗口前。他手里端着两个餐盘，看见她们过来，直接把其中一个递给初影：“你爱吃的番茄炒蛋，我让阿姨少放了糖。”林晓棠看着自己餐盘里随机打的菜，假装委屈地叹口气：“果然，我就是个陪衬的！”

下午第一节是数学自习，初影对着一道函数题皱起眉。林晓棠凑过来，刚想一起讨论，就看见季子攸从旁边递过来一张草稿纸，上面写着详细的解题步骤，最后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这里用换元法会更简单，”他压低声音，只对着初影说话，“不懂的话，等下自习我再讲给你听。”

林晓棠看着这一幕，悄悄朝初影挤了挤眼睛，嘴角扬起了然的笑。初影看着草稿纸上的字迹，又看了眼窗外——阳光落在季子攸的侧脸上，他正低头做题，却时不时会往她这边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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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第一天的太阳格外烈，站军姿还没到十分钟，初影额角的汗就顺着脸颊往下淌，后背的校服早就被浸湿。她偷偷抬了抬眼，瞥见不远处的季子攸正站在男生队列里，身姿笔挺，却总在教官转身的间隙，悄悄朝她这边望一眼。

休息哨声刚响，林晓棠就拉着初影往树荫下跑，一边扇着帽子一边抱怨：“这太阳也太毒了，我感觉快被晒化了！”话音刚落，季子攸就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两瓶冰镇的绿豆汤，径直把其中一瓶递给初影，瓶盖已经拧开了：“刚去小卖部买的，你快喝点降降温。”

林晓棠看着自己手里空空的，故意凑过去：“季子攸，你也太偏心了吧！就给初影带，我的呢？”季子攸才从口袋里掏出另一瓶没拧开的，塞到她手里：“刚怕你俩等急，先拿了初影的过来。”林晓棠撇撇嘴，却凑到初影耳边小声笑：“你看，还是先想着你！”

下午练齐步走，初影总跟旁边的同学错开步子，教官点名让她出列单独练。她站在队伍前，手忙脚乱的，脸越涨越红。这时季子攸突然举手：“报告教官，我也想再练一遍，跟她一起配合！”

教官点头同意，季子攸走到初影身边，压低声音跟她说：“你跟着我的节奏，左脚先迈，手臂摆动幅度小一点。”他的声音很稳，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初影跟着他的步子，慢慢找到了感觉，两人的脚步声渐渐重合，教官终于满意地让他们归队。

晚上拉歌时，班级之间互相较劲，林晓棠扯着嗓子喊，初影却因为白天练得太狠，嗓子有点哑。季子攸注意到她咳嗽，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润喉糖，趁没人注意塞到她手里，还比了个“赶紧含着”的口型。初影捏着糖，指尖传来糖纸的凉意，心里却暖得发烫。

军训快结束那天，夜里突然下起了雨，宿舍楼下积了水。初影抱着刚洗好的衣服，正发愁怎么过去，就看见季子攸撑着伞站在不远处，看见她就走过来：“我送你上去，你把衣服抱好，别沾到水。”

伞不大，他特意把伞往初影这边倾，自己半边肩膀都被雨打湿了。走到宿舍楼下，初影看着他湿掉的袖子，想说点什么，季子攸却先开口：“明天汇演别紧张，我在队伍里看着你呢。”说完，他又撑着伞转身往男生宿舍走，背影在路灯下被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