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荣荣挺直脊背,九宝琉璃塔的微光在裙摆流转,她望着千仞雪避开问题的模样,心底的疑虑更甚:“这次宗门大比,你们武魂殿到底想要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少宗主的锐利,不似刚才下棋时的试探。
千仞雪却像是没听见,金发自肩头滑落,指尖摩挲着蝴蝶耳钉:“我听说天斗太子雪清河常与你们同行,为何今日没来?”
他刻意加重“雪清河”三个字,目光紧盯着宁荣荣的反应。
“清河哥哥有天斗政务要忙,哪像你这般在武魂殿享乐。”
宁荣荣脱口而出,话一出口才觉不妥——她竟下意识维护起雪清河,可想起唐三的警告,又攥紧了拳。琉璃耳坠轻晃,映得她脸颊忽明忽暗。
千仞雪轻笑出声,六翼天使的神圣气息中掺了丝冷意:“哦?你的清河哥哥有多好?”他往前倾身,烛火在眼底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好到让你连他送的玉镯都摘了?”
宁荣荣心头一震,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看着千仞雪嘴角那抹了然的笑,突然意识到对方一直在引导话题,那些关于雪清河的询问,或许根本就是陷阱。
“我自然知道。”
千仞雪端起茶杯,温热的水汽模糊了他的表情,“毕竟,能让宁小姐摘下手镯的人,想必比你口中的‘清河哥哥’更重要吧?”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对蓝银草耳坠上,语气里的探究几乎要化作实质。
宁荣荣别过脸,不再接话。
棋盘上的黑白子仍维持着对峙的姿态,可她忽然觉得,这场对话比棋局更凶险——千仞雪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试探她的底线,而她却连对方的真实目的都看不透。
七宝琉璃宗的议事厅里,唐三攥紧的拳心渗出冷汗。
小舞咬着唇瓣,兔耳朵耷拉下来:“对不起三哥……我不是故意说漏嘴的……”她本想和朱竹清念叨荣荣去了武魂殿,没承想被刚回来的唐三听了去。
戴沐白按着唐三的肩膀,白虎武魂的气息沉凝如铁:“别急,有剑斗罗和宁宗主在,荣荣不会有事。”
朱竹清点头附和,幽冥灵猫的冷光在眼底流转:“武魂殿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在七宝琉璃宗两大斗罗面前动她。”
可唐三的紫金色眼眸里,杀戮之都的血色仍在翻涌。他想起千仞雪在拍卖场的势在必得,想起雪清河藏在温柔下的阴鸷,蓝银草不受控地从袖中窜出,在地面织成紧绷的网:“他们不会明着动手,但荣荣心思纯良……”话未说完,他已转身抓起唐门令牌,“我必须去一趟。”
与此同时,武魂殿的偏厅内,宁荣荣与千仞雪的对峙仍在继续。
少女下意识摸向耳坠,冰凉的琉璃触感让她稍稍安定:“不用你管。”
她想起那枚被唐三收走的玉镯,心头泛起犹豫——该怎么跟雪清河解释?可转念又想,自己早已不是需要依附别人的小女孩,清河哥哥总会理解的。
千仞雪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金发自肩头滑落,遮住了眼底的阴翳。他忽然轻笑一声,六翼天使的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你在想雪清河?”他刻意加重“雪清河”三个字,指尖轻轻敲击桌面,“你觉得,他若知道你摘了他送的镯子,还会像从前那样对你吗?”
宁荣荣猛地抬头,九宝琉璃塔在掌心亮得刺眼:“我和清河哥哥的事,轮不到你来置喙!”她后退半步,撞在冰凉的廊柱上,耳坠上的蓝银草纹路在烛火下泛着倔强的光。
千仞雪缓步逼近,龙涎香的气息将她笼罩。他的指尖几乎要触到她的耳坠,声音却轻得像叹息:“荣荣,你真以为雪清河……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哥哥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宁荣荣心上。她望着千仞雪左耳那枚与雪清河一模一样的耳钉,突然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而自己坚信的“理解”,似乎也蒙上了一层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