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殿的密室内,千仞雪将雪清河的朝服扔进火盆,金色火焰瞬间吞噬了绣着龙纹的绸缎。他望着铜镜中自己的面容,六翼天使的神圣气息与太子的温润影子在镜中重叠又撕裂。
“隐忍这么多年,也该收网了。”
他指尖划过案上的天斗布防图,朱砂笔在几个关键节点重重圈画。为了这个太子之位,他用了多少无声无息的毒药,换掉了多少忠心耿耿的老臣,连自己都记不清了。那些在深夜里灼烧喉咙的苦涩,那些对着铜镜练习雪清河语气的日夜,终于要在宗门大比期间画上句点。
侍女轻步走入,呈上史莱克七怪接受邀请的密报。千仞雪展开信纸,目光在“唐三”二字上停留许久,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来得正好。”
他要的从来不止是拉拢——史莱克七怪皆是百年难遇的天才,若能为己所用,便是对抗比比东最锋利的剑。尤其是唐三,那个敢在拍卖场与他争魂骨、敢在武魂殿抢人的男人,他倒要看看,这个被宁荣荣放在心尖上的人,究竟有多少能耐。
“去备些天斗特产。”千仞雪摘下蝴蝶耳钉,月光石在掌心泛着冷光,“尤其是荣荣小时候爱吃的糖画,让最好的师傅来做。”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再准备一间能俯瞰整个皇城的阁楼,我要亲自招待他们。”
火盆里的朝服化为灰烬,千仞雪望着镜中逐渐清晰的自己,六翼天使的虚影在身后缓缓展开。拉拢也好,试探也罢,这场天斗之行,终将成为他与唐三的正面交锋。
至于宁荣荣……他指尖轻抚过耳钉上的纹路,眼底闪过势在必得的光——她只能是他的,无论是作为雪清河,还是千仞雪。
窗外的月光洒进密室,照亮了案上散落的棋子。一场关乎权力、情感与未来的棋局,已在天斗城的夜色中悄然落子。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响格外清晰,车厢内却安静得有些反常。史莱克七怪挤在一处,谁都没提即将到来的分别,只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七宝城轮廓发呆。
马红俊抓了抓头发,率先打破沉默:“话说回来,这个宗门大比到底是干嘛的?听着挺厉害的样子。”
宁荣荣正把玩着耳坠,闻言抬眸解释:“魂师界的宗门大比,主要是为了重新排位。上三宗是昊天宗、蓝电霸王龙宗和武魂殿附属的象甲宗,下四宗则是一些实力稍弱的宗门。”她指尖点了点膝盖,“这次七宝琉璃宗决定现世,就是想在大比中拿到好名次,争取上三宗的位置。”
戴沐白若有所思:“这么说,武魂殿肯定会从中作梗。”朱竹清点头附和,幽冥灵猫的冷光在眼底一闪而过:“尤其是太子……他看我们的眼神可不太对。”
小舞突然晃了晃宁荣荣的胳膊,兔耳朵抖了抖:“荣荣,跟我们讲讲雪清河吧?好歹是天斗太子,万一我们哪句话说错冲撞了他,可就麻烦了。”她这话一出,车厢里的目光都集中过来——大家心里都清楚,雪清河与宁荣荣的关系不一般,更想知道这人到底是什么底细。
宁荣荣脸颊微红,捏着耳坠的手指紧了紧:“他……他是我爹爹的弟子,从小就对我挺好的。”她想起小时候雪清河背着她逛集市,给她买最大的糖画,可那些画面里,却莫名掺进了千仞雪戴着同款耳钉的脸。“他人很温和,就是……最近好像有点不一样。”
唐三一直没说话,此刻忽然开口:“温和的人,未必没有锋芒。”他望着宁荣荣眼底的犹豫,补充道,“到了天斗城,凡事多留个心眼。”
奥斯卡递过来一块糖霜饼干:“管他什么太子,敢对荣荣不好,我第一个不答应!”马红俊跟着拍胸脯,引得众人一阵笑,车厢里的沉闷终于散去。
宁荣荣咬着饼干,看着身边吵吵闹闹的伙伴们,又瞥了眼唐三沉稳的侧脸,心里的不安渐渐淡了。不管雪清河藏着什么心思,不管宗门大比有多少风浪,只要他们七个还在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马车一路向前,载着少年们的笑语,朝着未知的天斗城驶去,也驶向了那场注定不会平静的会面。